三
18年来,他的父亲陈朝海一直觉得对不起儿子。“其他4位家长都坚信自己的孩子没杀人。我却认为我儿子真是杀人了……”
田孝平容易受骗,而陈建阳,“什么都不信,甚至连自己都不信”。
起初他以朱又平的“朋友”身份,向记者愤愤不平地“对冤案谈了看法”。直到告别时,他才面有愧色地说:“兄弟,看起来你是真心关心我们的,我也不忍心继续瞒你,我就是陈建阳。”
18年来,他的父亲陈朝海,一直觉得对不起儿子。
“其他4位家长,都坚信自己的孩子没杀人。我却认为,我儿子真是杀人了。不然,怎么会抓他?我以为不会出错的……”
回荡着这席话的屋子,冷冷清清。简陋的一张饭桌,一个透明烟灰缸、一个水杯,构成了陈朝海的每日生活。
这么多年了,自从儿子出事后,他精神压力过大,吃不好饭,只是不断地抽烟。
1995年,陈建阳20岁,离开村里去萧山打工,做宾馆保安。也就在这一年,陈建阳的父母离了婚。直到现在,陈朝海都对自己的前妻愤恨在心:“建阳就是她带出去的,如果本本分分在家务农,哪有这个牢狱之灾?”
每次探监时,陈建阳都坚持说:“爸爸,我没有杀人,我真是冤枉的!如果真杀人了,也不用你花钱请律师,请了也没用。”
为了让儿子在狱中不要太苦,陈朝海租种了10多亩田,每天还在工地做泥水工赚点钱,东拼西凑维持生活。
而与他不同的是,陈建阳的奶奶始终坚信,自己孙子不会杀人。
“听说陈朝海的儿子杀人了,要到欢潭村来枪毙,给大家看。”流言蜚语在村里传开,老人听到后,便瘫坐在地上痛哭。直到离世前一刻,老人依然坚持:“我不能死,我一定要看到我的大孙子清白回来。”
陈朝海的3个弟弟,如今都抱上了孙子,他很羡慕。为此,他将20多年的老房子门窗都换了,还加盖出一间,以求不要太寒碜。
“听说建阳在谈对象了,有个姑娘也来过两次,说建阳人蛮高大,头脑也灵活,我希望他们年底能结婚。”陈朝海说。
“即使能有孩子,我自己也要40多岁了,去幼儿园接送,大多数的小朋友都会以为是外公或爷爷吧……”陈建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