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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长屿硐天双门硐景区,去往双门石窟的路上,那深山掩映的绿苇丛中,有一条不显眼的蜿蜒的用条石铺砌的路,长长的,窄窄的,陡峭的,险峻的,随着山逐渐往上,两块条石凹进,状如元宝,又称为元宝路。
有许多游客曾面对着硐群里那人工巧似天工的景观赞叹不已,面对着当年采石的空前状况,百思不得其解。石头是如何被开采?又是如何从那小若葫芦的洞口被运输出去的?
从公元420年左右,这里开始准备了一个传说。1500多年来,每日晨光微露,就不断的有脚步声在这里开始上山,而时光渐长,脚步声越来越密集,苇草丛生的山林间,这里也曾比肩继踵,络绎不绝。
他们静默在时光里,相对无言,惟有那背上两条被绳索勒出的红痕向生活宣告着那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艰辛,惟有那整齐而洪亮的号子声向世人宣读他们千百年来铸就的不朽的传奇。
我愿意是河流,在深山的山谷里,勇敢的作战。夕阳西下,微弱的光线在天光里显得黯然,再次走进那山谷里,往昔的繁华也早已不复所在,缝隙间绿草丛生,石板上也早已铺满厚重的青苔,用指抚摸过去,也再找不到过去任何遗留的迹痕。
风吹来,空气里都是苇草“啪,啪”的声响,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那1500多年的时光流逝也怎可被一笔勾去,他们曾经也一定哭过、笑过、闹过、恨过,也或许偷偷的喜欢某家姑娘而害羞的不敢抬头,匆匆离去,曾经也一定有过生死之交的朋友,在某日的夜晚中,喝着家里珍藏许久而舍不得喝的黄酒,用心事和对方互相交换,也曾经呼儿将出唤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也曾经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我们身上的喜、怒、哀、乐都在他们身上一一认过证,闪过光。在上个世纪或是更早,他们的身上发生着和我们一样的故事,璀璨风华,虽如今早已被时光埋进这深山里,但又有谁敢被轻易忽视。
你永远奔驰在时间的轮回里,一路扬着朝圣的花旗。1500多年,琴声石韵,那一钎一锤、玲珑叮咚的采石声,一声声都敲在这元宝路上,如今虽然已成为废墟,却更是过去时光铸造的记忆。余秋雨说,只有在现代的喧嚣中,废墟的宁静才有力量。
我们夹杂着废墟走向现代。如今的世界红尘万丈,我们却能互相懂得,便是一种福祉。长屿古运道是我见过的最寡默,最无言的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