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7点30分,离进入高考试场还有1小时。
46岁的母亲李和仙拄着双拐坐在阳台上目送儿子方耀宗跑向开化中学考场。
没等儿子的背影完全消失,泪水已模糊了双眼。
母亲多么希望儿子这次能考出好成绩,到北京、上海这些大城市读大学。从初二到高三,儿子已经“奔跑”着照顾了她5年,也该“跑”向他自己的人生了。
父亲去世母亲轻生被救
2003年正月,方耀宗的父亲与尿毒症抗争一年后离世,给这个一贫如洗的家留下6万元医药费债务。8岁的方耀宗每天对着父亲遗照发呆,想父亲时就睡在父亲去世时躺的床上。
李和仙被眼前的困难击倒了。为了让一双儿女早日摆脱困境,她为姐弟俩找了一个能收留他们的家,然后悄悄买好农药,准备轻生。
得知此事,姐弟俩抱住母亲哭求:“妈妈,我们没有爷爷,没有奶奶,没有外公,没有爸爸,如果再没有你,我们和爸爸一样成了孤儿了!我们一定会听话的!”
李和仙被感动了,重新振作起来。她靠吃止痛片缓解痛感,振作着自己养蚕卖茧拉扯姐弟俩。 2010年3月,过度劳累的李和仙病情再度加重,辗转各个医院救治无效,最后导致股骨头坏死、下半身瘫痪,被鉴定为一级残废。当时女儿在湖州师范学院读大一,儿子在开化县城读初二,谁来照顾瘫痪的自己?瘫倒在床上的母亲觉得活着就是拖累自己的孩子,身体的疼痛折磨也让她无法忍受,在一个姐弟俩都不在的下午,她用刀片割开了自己的手腕,想让自己永远地睡去,不再拖累孩子,幸亏一位路过的邻居透过窗户及时发现,并救起了她。
从此,姐弟俩半步也不敢离开母亲。方梅芬递交了休学一年的申请书,决定在家照顾妈妈,而方耀宗说服了妈妈和姐姐,在他就读的开化二中附近,以每月150元的价格租来一间房子,照顾母亲。
当时在开化二中和周边,大家都知道有个奔跑着的学生。每天早、中、晚,都有一个男孩用冲刺的速度进出校园,跑步回家给母亲做饭、再跑回校园读书。母亲每天能为儿子做的事情只有一件,就是按下放在床头柜上的电饭煲开关。
有一次中午跑回学校时,路边肉摊上的一个钉子划破了裤子划伤了大腿,方耀宗为了不迟到,擦干血迹穿着破裤子去班里上课。两年初中下来,每天6个800米的奔跑,让原本体弱的他再也没有感冒过,体育长跑项目还拿了全班第一。
2012年9月,方耀宗考入开化中学,一爱心企业在学校附近为他们免费提供了住房。高中三年,母亲在方耀宗的精心照顾下,身体比以前好了许多,能依靠拐杖勉强移动身体行走了。
每天夜里晚自习结束后,方耀宗就在小区垃圾桶里捡废纸箱,0.2元一斤,去年他卖废品攒下200多元钱。这钱,是留着给母亲买止痛药的,在他眼里,每天四片止痛药所需要的一元钱,也是不小的开支。
昨天,高考前夜,在东阳一家医药公司上班的姐姐特地请假回家照顾母亲和弟弟,她告诉母亲,实习期满了以后,她的月收入已经有2000多元,读书的助学贷款已经开始还了,弟弟读大学的学费她会想办法,家里多年来欠下的7万元医药费她也会慢慢还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