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姗姗插图

　　初冬的京城,大街小巷又飘起糖炒栗子的香气,超市门口又传来“怀柔油栗,现炒现卖”的吆喝声。记者了解到,今年板栗大丰收,京郊板栗主产区的收购价下降近四成,但是终端超市和炒货店的糖炒栗子降价只有一成。终端降价是好事,但吃货们忍不住要问:为啥熟栗子不能跟生栗子的降幅同步?山沟沟里3.5元一斤的栗子,怎么到炒货店里就卖16元了?

　　栗农:每斤只卖三块五

　　燕山山脉是板栗的主要产区。据怀柔区相关负责人介绍,今年栗子遇到难得的大丰收,也就是所谓的“大年”,怀柔区板栗产量达到1.15万吨,较去年0.89万吨增产约30%。

　　栗子丰收了,栗农却高兴不起来。张泽林是怀柔最大的板栗购销合作社之一的负责人,拥有70多个收购点。据他介绍,丰收造成今年板栗的收购均价降到3.5元/斤,比去年的5.5元/斤下降2元,降幅达到40%。“今年河北、山东、辽宁的栗子都丰收,批发商把我的栗子的价格压得很低,我们向农民收的价格也只能降低。”

　　张泽林的合作社位于怀柔区渤海镇。2003年他在镇上投资50万盖起一座厂房,设备主要是贮藏栗子的冷库和分拣栗子的传送机。“栗子不像花生、瓜子等干果,从我们收上来的第一天起,栗子就必须贮藏在0摄氏度到零下4摄氏度的冷库里,否则就风干开口没人要了。放上一段时间也为让栗子的水分蒸发,吃起来更甜。”他一边抽烟一边向记者介绍,由于做板栗收购利润太薄,他的合作社正在向板栗深加工和零售方向发展。“我从业28年,感触太多了。最大的感触就是要掌控终端市场。现在很多农产品的情况差不多,农民都没有积极性,只做收购会越来越难做。”

　　批发一斤涨到6.5元

　　新发地市场板栗批发商陈老板今年的生意却很好。“从白露卖到现在,三个月的销量比去年同期翻了一番。”陈老板的栗子来自全国各地,销售时以品质和个头论价,价格相差较大。辽宁丹东的栗子个小,一般3元一斤,山东油栗4.5元到5.5元之间,河北迁西和北京怀柔的板栗6.5元到7元之间。

　　陈老板是新发地的老商户,春夏季卖芒果,秋冬季卖栗子。据他讲,销售栗子的成本主要来自运输和装卸工人的工资。“我们派车把栗子从山里拉出来。栗子不像蔬菜水果,进京有绿色通道,运栗子进京就比运水果的价格高。而且汽油费涨得快,以前拉一车1300元就够,现在得1500元。即使去密云、怀柔拉个几十袋,跑一趟也不便宜。因为单双号限行,要多准备几辆车,否则白天还拉不了货。”至于人工费用,这几年更是涨得厉害。“装卸栗子是体力活,年轻人不愿意干,年纪大了又干不动,劳动力青黄不接,所以招工特别难。”装卸工人计件领工资,装一包栗子3块钱,一包100斤。陈老板介绍,如果一斤栗子批发6.5元,那么其中大概2至3元是运输和人工费用。

　　经营多年的陈老板很有生意头脑,在批发生栗子之余,还准备在淘宝上开网店,零售各种生、熟栗子制品。

　　炒货店老板:房租涨得太厉害

　　前天下午4点左右,在南二环一家小有名气的炒货店门前,买糖炒栗子的市民陆陆续续排起长队。“今年来货便宜,去年卖18一斤,今年只卖16。大家看便宜,都来买,我就薄利多销。”炒货店老板丝毫不避讳今年原料降价的话题,但他对记者表示,进货省下来的钱,几乎全被上涨的房租抵消了。“这两年的房价您也知道,底商比住宅涨得还快,去年十五六元/平方米/天,今年涨到20元/平方米/天,一个门店一年的租金就要涨好几万。”老板称,年初时他跟房东谈判很久,房东才答应包水电,否则开销更大。这家老板糖炒栗子的手艺一绝,每年冬天都顾客盈门,他很想多开几家分店,但每次一想到高昂的房租,扩店的计划就只好作罢。

　　据他说,炒栗子和卖栗子的工人工资也是一笔不菲的成本。记者在店门口的大门上看到招工广告:“招男工,包吃住,工资3000元至3500元/月,小时工9元/小时。”而该店已经雇佣了两个男工。另外,炒栗子用的糖稀7元一斤,商业用天然气价格3元一个字儿,也要摊在栗子价里面。相比之下,三台炒锅每年的折旧费就是小头儿了。

　　经过如此多的环节,一斤栗子从田间地头的3.5元/斤,摇身一变就卖到16元/斤。张泽林感慨:“今年这价格总算降下来点,去年糖炒栗子卖得快跟猪肉一边贵了。本来是大众化的食品,如果消费者嫌贵不接受,我们农民也没法增产增收。”

　　谈到栗子产业未来的发展,张泽林最担心的就是,有些糖炒栗子店挂羊头卖狗肉,坏了怀柔板栗的金字招牌。北京市场一年的需求量就有1万5000多吨,市面上销售的正宗怀柔板栗其实还不到三成。

　　对于那些嘴馋栗子又嫌炒栗子贵的吃客们,张泽林建议,可以去农贸市场买生栗子,回家自己烤着吃。“糖炒栗子的糖稀只是让栗子尽快熟,其实烤栗子的口感也很不错,还更环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