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茶花女》的表演中,巨型沙发创意获得观众一致的赞赏。
今年是威尔第诞辰200周年,歌剧界可能没有人比他更红,其最著名的作品《茶花女》也频繁亮相。巧的是,上海的两次演出都是交响乐团牵头制作的。今年3月东方交响乐团上演过《茶花女》,昨晚,年轻的杭州爱乐又在东方艺术中心生动再现了这部经典歌剧《茶花女》。此次演出由杭州爱乐乐团与意大利佛罗伦萨五月歌剧院联合制作,杭州爱乐乐团艺术总监杨洋执棒,意大利著名导演弗朗科·迪·米埃纳执导,活跃于西方歌剧舞台的女高音张立萍、男高音张亚林、男中音袁晨野分别担任主要角色。这也是上海夏季音乐节有史以来首次加入歌剧这一演出形式。
张立萍演绎悲情茶花女
开场大幕拉开,张立萍饰演的薇奥列塔一袭大红洋装颓然倒在舞台,前奏曲结束后突然从天而降的大把钞票更充分展现出19世纪上流社会的纸醉金迷。当威尔第招牌的“蹦擦擦”式《祝酒歌》响起,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欲望与畅想轻易地被点燃,满眼的红色充斥观众的视觉,现代感十足的舞台与19世纪的咏叹调碰撞出奇妙的化学反应。
作为全剧的核心人物,女主角薇奥列塔最为引人关注,而张立萍的加盟,则具有十分的说服力。1999年,英国皇家歌剧院应邀带《茶花女》参加上海艺术节,原定女高音因病无法登台,恰巧得知当时长年在国外行踪不定的张立萍正回国看望儿子。就这样,张立萍临危受命飞抵上海,用大半天时间默完谱子就穿上戏装出场了。
已经出演过全球十几个版本《茶花女》的张立萍对薇奥列塔这个角色已是驾轻就熟,昨晚的表现同样没有令人失望。在她深情地诉说她的爱恨,拷问灵魂底线的高歌中,浸染着令人心醉的挣扎与迷离。当她唱响薇奥列塔著名咏叹调《多么奇怪》,宣叙调中的疑惑、中段行板的纯情向往以及快板中的花腔炫技,恰如其分地刻画出薇奥列塔在真挚的爱情与享乐的诱惑之间备受煎熬的矛盾心态。随着剧情推进,张立萍演唱中的花腔成分和轻浮性质逐渐收敛,层次分明的角色在历经挣扎后逐渐走向成熟与超脱的过程。张立萍的演唱“渐入佳境”,最初享乐主义式的颓迷轻佻略显不足,对比之下,坠入爱河后的疯狂与挣扎则刻画得更为到位和动人。
而扮演乔治的男中音袁晨野本是今年2月上交演出的另一部威尔第经典《弄臣》中的主角——弄臣利格莱托的扮演者。当时他因感冒失声,而由意大利男中音马龙·邦凡蒂紧急救场顶替。昨晚,上海观众终于能够一睹这位被华盛顿邮报评价为“有着罕见的声音,演唱充满了乐感和智慧”的男中音歌唱家的魅力。
从引进演员到引进舞美
昨晚亮相的《茶花女》版本,最初于意大利佛罗伦萨五月歌剧院首演。在现代版舞美盛行的今天,导演弗朗科选择了古典唯美与现代写意相结合路线。佛罗伦萨五月歌剧院技术总监加布里埃尔·瓦茨尼以及服装师西尔维娅·阿依莫尼诺也是在考查了东方艺术中心舞台之后,根据歌剧厅的尺寸对舞台设计做了相应改造,巨大的镜面地板与浅绿色的花朵幕墙相辉映,将灯光的造型映射得十分妖娆。各类道具设置出一个充分展现19世纪巴黎风情的舞台,营造出意大利原版的歌剧氛围。由于主打“原版”牌,从占据舞台大部分空间的红色巨型沙发,到书桌上的小台灯,甚至是一个小信封,所有的道具都是从意大利远渡重洋而来的。虽然几乎所有观众都对巨型沙发创意表示欣赏和喜爱,不过美中不足的是巨大的绒布材质包裹着演员,从声音的角度,吸走了一部分音量,让演员一开始的演唱显得有些“不温不火”。乐队方面的表现亦属上乘,情绪饱满,指向分明,音色明亮温暖。虽然与歌唱家在配合方面偶有瑕疵,作为一支年轻乐团,杭州爱乐仍表现出不俗的实力。
“联合制作”是近年来歌剧界惯用的制作模式,也被公认为是今后全球歌剧事业发展的大趋势。上海大剧院去年与奥地利萨尔兹堡音乐节联合制作《波西米亚人》以及今年与匈牙利艺术宫联合制作《阿蒂拉》都采用中方制作舞美,邀请外籍主创、主演来沪演出。之后双方版权永久共享,舞美道具由上海保存,如果对方有演出需要则运往西方。杭州爱乐从今年开始试水歌剧联合制作,与佛罗伦萨五月歌剧院确定合作意向,每年联合制作一部歌剧。与上海相反,杭州爱乐引进的意大利舞美布景及导演的舞台调度方案,“软件”部分则由中方音乐家挑梁。每部歌剧享有版权一年,乐团则在这一年里带着这一版本在全国巡演。今年十月,该版本《茶花女》还将在北京上演。
对于这种新的“联合制作”模式,乐评人李严欢认为这其实是一种变相的“引进”和“租赁”,但他也认为这是一种有意义的尝试,“相比于请国外的大牌艺术家,运舞美的费用其实更低。观众有时看到外国人名才买账,其实一些二流演员还真不如中国组演得好。”而乐评人唐若甫则认为,现在歌剧制作进入了一种误区,往往将焦点过多集中于视觉,忽视了音乐才是最重要的部分。虽然他自己也对这一版本的舞美给予了高度评价,不过“花那么多钱舞美不如请些个最顶尖的音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