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法兰西
骑上车,把都市抛在脑后,我一头闯进了油彩中,金灿灿的麦田就是抹不开的黄色。地里都是机器打好卷的麦草,好像是一幅从上个世纪一直挂到现在的油画。
由于卢瓦尔河淤塞,昔日吸引富豪一掷千金的黄金河谷,如今蜕变成羞羞答答躲躲闪闪的涓涓慢流。绿水配上乡间大树,风景画一般的构图随处可见。于是你能看到很多家庭在绿荫下露营,这就是法国人命中不可或缺的“度假生活”。
露营不必选择什么有名有姓的景点,走累了,找个树荫一躺就成。沿路有很多适合露营的平地,备有桌椅和固定帐篷的锚钉。还有些对外营业的宿营地,为带着房车举家度假的人提供服务。
太阳西斜,我停在了一个小村子——巴赫埃蒙。这个村子实在是小,只用10分钟就转完了,却没有找到人打听旅馆的信息。最后终于发现一个车铺的老板正准备关门,我急忙跑过去询问。结果得知村中仅有的两个家庭旅馆都已经客满。
在我决定继续赶路的时候,老板拉住我说,她会来帮我想办法。只见她一通通电话打出去,半小时之后,我当晚的住宿终于解决了。其中一家旅馆有一间尚未完全竣工的客房,是一间可爱的尖顶阁楼。阁楼正中间只摆放着一张大床,其他地方堆放着装修用的工具,床头上方就是一扇小窗,望出去,正对着村里教堂的尖顶,意外收获的美景更让我对热情友善的法国人充满了喜爱和感激。晚餐就在屋后的院子里,旅客们和老板在一起推杯换盏,好不热闹,恰如一场亲朋好友的聚会。
舍韦尼城堡的生命力还体现在一群猎鹿犬身上。这群猎狗是英国猎狐犬和以猎狼闻名的普瓦图犬(Poitevin)的杂交品种,在城堡已经繁衍了150年以上。这些狗的祖先陪伴主人打猎,后代也不逊色,以两千对鹿角的战绩名扬欧洲。顶级狗评比大赛上能看到它们的身影。如此富有传奇色彩的另类城堡主人,当然引起游客的兴趣,以至于每天的喂狗也成了旅游节目之一。《丁丁历险记》中那个脾气暴躁的阿道船长的家就是以舍韦尼城堡为原型。大约在上世纪20年代的某天,城堡主人曾邀请比利时漫画家埃尔热(Herge)来做客。
骑行去看皇家城堡
城堡(chateau)这个词在法语里定义很宽,并不都是高墙大院,一个庄园主两层楼高的石头房子,也可以叫做“城堡”。所以看到旅游地图上星星点点的“城堡”,可别指望处处都能看到箭楼和吊桥。但有能力在卢瓦尔河谷置业的,非富即贵,所以沿途你欣赏到的可都是货真价实的皇家城堡。
骑自行车游览河谷地带的城堡绝对是最好选择。王公贵族可不希望自家庭院在大道边给大家品头论足,所以城堡基本上都远远地躲开大路。如今城堡及其周边环境都保护得很好,那就意味着没有笔直的车道,也没有停车场,但自行车可以直接骑到大门口。
沿着卢瓦尔河谷,几个值得一看的城堡有:香波堡(Chambord)、舍韦尼城堡(Cheverny)、维朗德里堡(Villandry)和朗热堡(Langeais)。
香波堡能满足你对城堡的所有想象。它属于弗朗索瓦一世(Francois I),城堡中到处可以看到F字样及王徽火蝾螈。弗朗索瓦即位后,引进意大利杰作和大师,卢浮宫的文艺复兴雕塑藏品就是那时开始的。达芬奇也被请来,专门设计了著名的双螺旋楼梯,两道螺旋楼梯呈麻花状缠绕,据说是为了避免争风吃醋的情妇在楼梯上碰面的尴尬。
舍韦尼城堡的主人于罗家族(Hurault)的后裔至今住在祖传的城堡里,这也是卢瓦尔河流域大城堡中仅存的少数私人城堡之一,一半对外开放,另一半则供主人居住。城堡的花园令人迈不动步,百年来从未失去过主人的舍韦尼城堡花园,树木和青草都没有沦为“法式园林”的标本,而是活生生地繁衍,充满灵气。
在城堡多如牛毛的法国,如果你“不幸”继承了一座城堡,可能要面对高昂的修缮费用。政府对宣布为古迹的产业,每年都要进行严厉的考察,所有人必须按照修复文物的标准对古城堡进行修缮,还不能改建,否则将面临巨额罚款。所以,在法国,维护一座城堡的费用往往比城堡本身耗费还多,由此法国政府控制了绝大部分重要城堡。但有的家族继承或购得城堡后,绞尽脑汁在不破坏古物风貌的前提下靠山吃山。维郎德里堡则是靠种菜养花,它拥有全法国最漂亮的菜园子。城堡本身也非常优美,但只怪卢瓦河谷杰作太多,于是它用花草来征服游客。
朗热堡是河谷地区古老城堡的代表,是纯军事用途的,唯一的入口就是吊桥。里面高墙森垒,空间逼仄。整座城堡小而紧凑,与前几个壮美气魄的城堡似乎不可相提并论。但陈列的布列塔尼(Bretagne)公主出嫁蜡像的房间让这座城堡成为了最具有历史意义的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