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衢州书展签售前,舒中胜曾在自己的微博上做了预告,没想到转发评论的人并不多,“该不会在老家冷场吧?”尽管一路上有些忐忑,但满满当当的行程似乎不允许他多想。
签售时间是12月8日下午3点,到达衢州的时间是中午12点,舒中胜有3个小时间隙,他要用这段时间完成用餐、到母校衢州二中演讲、接受衢州媒体专访。
3年前,身为浙江经视新闻部主任的舒中胜从幕后走到台前,亲自担纲全新推出的电视新闻述评节目《新闻深呼吸》评论员。
尽管他其貌不扬,时近中年,尽管他咬字不准,乡音浓重,但这些都难以阻挡他从俊男靓女占据的荧屏中突出重围。
《新周刊》杂志评选的“2010年中国电视榜”上,舒中胜和《新闻深呼吸》被分别提名为“最佳时评节目主持人”和“年度最佳时评节目”,与之共同入围的还有白岩松和他的《新闻1+1》。
舒中胜当天在衢州二中演讲时的四句话,或许道出了自己和《新闻深呼吸》成功的原因:我们也许不聪明,但是我们必须努力勤奋;我们应该有愤怒,但还要有理性;我们也许成不了道德高尚者,但我们应该有底线;我们也许悲观,但可以乐观地心怀希望。
精彩的演说让人意犹未尽,但也导致媒体专访时间所剩无几,本报记者只能见缝插针在车上采访。舒中胜不好意思地自嘲说,“每次回衢州都能找到当明星的感觉,但我知道其实自己只是个大猩猩!”
把新闻职业当事业来做
记者:首先恭喜您获得浙江省第九届“飘萍奖”,这是浙江的新闻工作者都向往的最高荣誉,作为获奖者,您觉得有哪些经验可以与同仁分享?
舒中胜:能获得“飘萍奖”,其实我是蛮意外的。《新闻深呼吸》开办已经3年多,但是官方对我的认可基本上是停留在餐桌,停留在熟悉人的圈子里。也许是因为节目中批评的声音比较多,我始终觉得官方对此不敢公开正式认可。而这个“飘萍奖”是由浙江省新闻工作者协会主办的官方奖项,我个人比较看重这个荣誉,这也许传递了官方明确认可我这档节目的声音。
至于你说的分享经验,其实我在发表获奖感言的时候也曾讲过,人的工作状态分三种:一种是工作是谋生的手段,对很多人来说是这样;第二种是把工作当成职业来做,这跟为工作而工作还是不一样的,比如当老师会想我怎么把课备得更好,超越别人;做记者你要坚守自己的良知,这些就是职业精神。
我对“最美司机”吴斌的解读,就是我在他身上看到了这个社会比较罕见的职业精神,我们很多人在工作时都是应付,最好的状态应该是工作能够当事业来做,值得一生托付。
说实在话,我现在能做到这个程度,和有那么多人在支持我,给我鼓励分不开,我想会把新闻职业当做事业的可能性更大些,更何况我这个年纪到哪个单位去都没人要了(笑)。
记者:这是不是意味着在许多年以后,我们依然能在电视上看到已经头发花白的舒中胜?
舒中胜:我年纪也不小了,至少现在我还没想到什么时候会退出,我觉得还会继续做下去吧。
记者:据说您每周只休息一天,这种精神状态是怎么保持的?
舒中胜:我想这是从事新闻事业最起码的素养。我经常跟同事说,当记者如果没有激情的话,我建议你还是赶紧改行。
这种激情很重要,做记者做了几年以后,不能疲倦,要把刚开始时的激情一直保持着,这是最重要的,否则你就会很痛苦。会产生职业倦怠。这种激情的保持,是跟自己斗争的结果,一定要学会保持这种激情。
传递批判的正能量
记者:再来说说您的新作《舒口水II——批判的正能量》这本书,很多人不能理解,为什么要取名“舒口水”?
舒中胜:这是自信与不自信的结合。说自信,是因为迄今为止,国内还没有第二个由普通话不标准的老男人主持的电视时评节目;但另一方面又觉得底气不足,每天要说30分钟,其实是没有那么多观点的,所以我很多时候是搬来人家的观点,这些滔滔不绝的言论基本上是口水,经过我整合就是姓舒的人的口水。当然,口水也会有积淀,借助漱口水的谐音,表达这个节目可以清洁大众的“口腔”,很多人说我言辞比较尖锐,其实我很多是善意理性批评的声音,我希望这种思想的积淀可以与更多人进行分享。
记者:我们知道“善意、理性、建设性”是《新闻深呼吸》的价值观,您在节目中是如何秉持这个原则的?或者说,如何理解“批判的正能量”?
舒中胜:善意,就是凡事你能够设身处地为人家去想一想。当你进行批评的时候,你可以考虑一下被批评人的处境,这样就有更多的人文关怀在里面,还有就是要学会反躬自问,这种被批判的行为是不是也是我们自己经常犯的。所谓理性,就是要摒弃泛泛的谩骂,要从伦理上道德上法律上进行一种思考,同时也包括表达方式,能够通过更平和理性的方式去表达。所谓建设性,就是凡事不要骂完了就了事,要提出更高明的观点,觉得这条路走不通的时候,你能不能提出更高明的路来走。我一直尝试用这种善意理性建设性的眼光去看世界,这也是我个人认为节目能够存活到现在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记者:这么些年来,您和观众之间有没有一些难忘的故事?
舒中胜:还确实有人看了这个节目后生活的轨迹或者人生已经改变了。比如说有的人如愿考上了公务员,有的人作文写得特别好,也有的政府部门最后采纳了我的建议。看到一切往积极的方面改变,我非常高兴,这是我乐于看到的。
“多读书总是好事情”
记者:最近的《新闻深呼吸》中,经常会播出一条由您出演的“阅读纯净心灵”全民阅读广告……
舒中胜:那是虚假广告,有水分的,我请大家不要相信(笑)。老实说,我看不了那么多的书,平时看得更多的是各种时事类杂志。我发现,要把这些杂志看完,对我来说都是很艰苦的事。
记者:今年是衢州市第4年举办全民读书周,您对此有何评价?
舒中胜:我觉得衢州人现在非常刻苦,喜欢读书。以前我没有太多地意识到南孔文化对衢州的影响,但是这两年随着我接触的增多,我发现衢州人很喜欢读书,很舍得在教育上面投资。我想,多读书总是好事情吧。
记者:近年来衢州包括浙江乃至全国,都涌现出了许多“最美”,从新闻评论员的角度您怎么看?
舒中胜:“最美”反映了两个现象,一方面是现在我们“最不美”的东西看到多了,所以社会对“最美”的东西特别渴望,特别的呼唤;另一方面也可能是我们以前没有去发现,谩骂的东西多了以后,反而忽视了身边本来就有的美的东西,蓦然回首,人们发现,“最美”在我们身边还是经常看得见的。
《舒口水Ⅱ》:本书是浙江经视《新闻深呼吸》栏目的一个评论集合。内容涵盖法治、民生、经济、政策等方面,针对2011至2012年上半年中发生的重大事件和热点新闻,舒中胜用独到的眼光和独特的视角进行客观理性的分析评判,并提出“舒式”建设性提议。既通俗易懂,又颇有深度,更重要的是能说实在话,心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