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荣日》海报
在话剧《1988:我想和这个世界谈谈》引发不小争议之后,又一部韩寒的小说作品即将改编登上舞台——根据韩寒首部魔幻现实主义同名小说改编的话剧《光荣日》这几天正在紧张排练,即将于11月23日-12月1日在艺海剧院上演。金牌制作人王德顺再度联手编剧喻荣军、导演周小倩,以话剧《钢的琴》的原班人马创作该剧。主演贾景晖、陆玲、徐漫蔓、刘鹏等都是上海话剧的优秀实力演员。
小说语言堪比《疯狂的石头》
韩寒原著小说《光荣日》出版于2007年,并于2009年再版,这本小说继承了韩寒作品一贯的叛逆、幽默。和以前的作品相比,故事和人物冲突都比较集中,而不像以往作品那样分散,是他在写作风格上的又一次创新和突破。对于《光荣日》这本书的书名,韩寒表示书名与内容其实没有太大关系,只是自己喜欢的一个符号。
在小说中,一切看似都荒诞不经。韩寒说自己用了一个完全虚构的故事框架,却写了现实的事情。小说中讲了七个男孩子大学毕业后到边远的小学支教。他们中的精神领袖大麦是个男人崇拜、女人爱慕的小伙子,在大学毕业之后带领着同学王智、米旗、娄梯与和平来到一个以前叫凤凰、现在称孔雀的小镇,在其郊远的一所小学里支教。在上课的同时,他们研究枪支炸药、盖房种菜,一群看似不正常的人建立了一个离奇世界。而他们来这里的根本目的还是要发现“光荣日”的存在,阻止“光荣日”的发生……
对于这部小说,韩寒本人曾表示打算在小说出版后再自己亲自执导拍一部同名电影,将是投资在千万元以内的小制作,而其出版人路金波觉得,电影拍出来可能不会比《疯狂的石头》差,因为韩寒的语言本身就很幽默。
第一次改编韩寒的作品,编剧喻荣军坦言,之前对韩寒的作品,尤其是小说了解很少,完全没有读过,但他的杂文看过一些。我喜欢韩寒与这个时代的互动很紧密。直到后来,因为两个制作人找我改韩寒的小说,才详细地读过他的《长安乱》和《光荣日》。谈及对作品的感受,喻荣军说,“两部小说给我的感觉都是比较松散、随意,信手拈来,但是语言幽默、生动,接地气,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思考,尤其是《光荣日》,作者完全是跟着自己的感觉来写,甚至没有一个完整的结构,有许多地方作者也不在意它是如何发生与发展。相比较而言,我还是比较喜欢《光荣日》,它几乎就写了一个长篇小说的开头。故事刚展开,就结束了。”
话剧《光荣日》更像是韩寒的一本合集
从接手剧本到着手改编,喻荣军整整想了半年没有动笔,但这期间,他一直在读韩寒的杂文以及关注他与方舟子的论战,喻荣军说,“改编剧本有许多种做法,我一直喜欢从原作当中找到我能够表达的东西才去动笔,而韩寒的小说几乎不会给我限制,所以,我一方面觉得创作的空间很大,这也激发起我的创作冲动,但另一方面我一直没找到突破口。说实话,我对把韩寒本人或是他的杂文改成话剧的兴趣比他的小说兴趣更大。”
最后交出手的话剧《光荣日》是一个完全独立于小说之外的存在,在喻荣军的剧本里,用了韩寒《光荣日》小说中的主要人物以及部分精彩段落,大量的对白却不是只是从《光荣日》里来的,而是从韩寒的杂文里,甚至是其他小说里的,“我把这些丰富的材料打碎、搅拌,作为素材,在这样的基础上,我重新结构了一个新的故事,一个有关过去、现在与未来互为关照的故事”。
话剧《光荣日》更像是一个成人的童话,编剧把光荣日设置在主人公大麦的梦里,为此,他要带着他的一帮兄弟去诱发光荣日,然后再去阻止它发生,或是按照他们的方式去发生。在这里,去支教的老师们是现在,那些老人是我们的过去,而孩子们却是我们的未来。
喻荣军坦言,改编并不只是表达形式的不同,而是一次全新的创作。小说与舞台剧有很大的区别,但却都有殊途同归的表达。“这次舞台剧从故事结构、到人物行为、言语对白或是创作立意都与原小说不同,但我尽量保留原作的特点,尤其是韩寒幽默的语言风格和犀利的社会现实性”。
对于如何理解《光荣日》这个剧名,喻荣军说,光荣日,对我来说,它就是一个美好的未来,为了实现它,我们就得好好想想过去,看看现在,因为我们都曾拥有天真的孩童时期,那对于现在,我们满意吗?我们是否还记得我们曾经的理想,那为了一个美好的未来,我们就不能现在就让理想死去。当然,每个人、每个社会都会有自己的光荣日,我并不想把光荣日定成一个绝对。它可以是未来、理想、梦想,甚至可以只是明天晚餐时的一块猪排。
荣军对于这出剧的风格定位为“社会喜剧”:“在这个剧中,每个人物都有我们自己的影子,不是过去,就是现在,或是未来,我相信这是一出让人思索的戏,也希望它就是一出人间喜剧,让人笑中带泪,喜中含酸,甚至笑出悲哀来,因为当我们在笑我们自己的时候就是悲哀。”而谈及全剧最想表达的东西,喻荣军说:“关注现在,关注当下,关注现实,关注我们自己,反思我们的过去,一切都是为了一个美好的未来。”
满台人偶充满游戏荒诞感
执导《光荣日》的导演周小倩已经是第四次和喻荣军合作。从之前《钢的琴》浓浓的年代情怀直接进入到《光荣日》的荒诞戏谑之中,这个主创班底的风格跳跃大得惊人,但周小倩却认为“乌托邦”是两部戏精神内涵的相同关键词:“在《钢的琴》里,男人们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用锲而不舍的坚强意志构建了一个乌托邦,《光荣日》里几个逃离城市的年轻人也用自己的个性和行动精神构建了另一个乌托邦。只是前者基于人们对年代的回忆,后者基于人们无法实现的想象,更荒诞,也更有讽刺意味。”
在周小倩看来,《光荣日》是她觉得喻荣军近期写的最好的一个剧本。而擅长于温情风格的她,在这个荒诞戏谑风格的剧本面前,也尝试了一些具有游戏感的舞台手段。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全剧运用了大大小小各种人偶,在一些场景中,甚至有一满墙的人偶。这些人偶面目不清,模糊不清,却像是孩子般大小,从故事的一开始它们就在不同的地方出现舞台上,所有的故事都是在它们的注视下发生的。对于这种意像,主创解释说,现在的我们都是在我们过去的关照与注视下活着的,那我们的未来呢?
此外,还会有一只特立独行的狗,两头明白事理的猪,它们有时在剧中,有时在戏外,却始终与剧中的人们关系密切,这些意像残酷的、冰冷甚至无情,却是真实的。剧中一共有20多个角色,但却只有9个演员,除了贾景晖主演的大麦,其余演员都要分别扮演各种不同的角色。
周小倩介绍说,虽然很多人觉得小说的逻辑性和叙事性不强,但他们的这个舞台剧却很线索清晰,而且很具可看性。“所有人都围绕着一个梦奔向光荣日。观众看戏不会有什么障碍,这个戏会很好笑,很荒诞,却又是那么真实、现实,甚至现世”。
对于最后的舞台创作,喻荣军说:“我期待这样一个过程,韩寒的小说死在我的改编之中,我的剧本会死在导演的二度创作当中,导演会死在演员身上,演员最终会死在观众那里,最后,只要观众去思考,他们就会死在光荣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