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里收废品的大叔。
10月27日15:37,陈女士来电:我住在朝晖六区大木桥社区,我们社区进来的人很多的,碰到双休日更加不得了,三个收报纸的,三个收家用电器的,一个收纸缸灰甲鱼壳的,磨剪刀的,修洋伞的,什么都有,反正一天到晚都听到这种声音,要是家里有个老人有心脏病的,或者家里有个刚生小孩要坐月子的,根本没法休息。
记者核实报道:昨天上午,我来到朝晖六区,听到的第一声呐喊是:“掰掰(板板)—报纸—捏(呢)—”,如果不看身旁那辆摆着废品的三轮车,还真听不懂她在吆喝什么,那调子跟唱歌一样。我在朝晖六区待了3个多小时,一共听到10种不同音调的吆喝声。
掰掰报纸捏?
光收纸板报纸的就有8种不同吆喝
上午8点10分,从朝晖六区南大门进去,早餐店里人们闷头吃着豆浆油条,小区中心花园里老人们有的静坐,有的伸腰蹬腿,在中心花园的拐角处,突然一声“掰掰(板板)—报纸—捏(呢)”穿过这静谧的早晨,在几幢楼宇之间回荡,顿时,老小区的生活被激活了。
吆喝的是一位骑三轮车的大姐,安徽口音,穿着豹纹外衣,40多岁,见我盯着她看,她问我家里有没有报纸卖。我说没有,她也懒得理我,继续骑往下一个单元门,头仰得老高,喊一次,隔5秒,再喊一次。
突然,从另一边又传来一声:“掰掰—报纸—哎……”一位穿蓝色衣服的大姐,噘着嘴巴朝天喊。
刚才那位大姐,尾音是“捏”,现在这位蓝衣大姐,收尾用的是“哎”。
她们你一声,我一声,遥相呼应,两种吆喝声在小区里此起彼伏。
到11点30分离开前,我在小区呆了3个多小时,时不时从哪个角落里传来一声收纸板报纸的吆喝声,光收纸板报纸的吆喝,就有8个不同版本,各有各的调。
有的喊:掰(纸板)报纸嘞—;
有的喊:掰掰掰掰(纸板纸板)—哎—!
还有的喊:掰掰宝贝(纸板报纸)——哦——!
收家电的,有的喊:“电脑、电视卖咧”。
另一位收家电的,干脆就在电动车前面放个喇叭,里面轮番播放:收购彩电、冰箱、空调、洗衣机、电脑。
一位收废品的大姐说,每个收废品的,为了跟别人区分开来,即使同一句话,调也各不相同。
正规军和游击队
狭路相逢
小区49幢,一辆装满纸板报纸的三轮车前,一对老夫妻正在吵架,老太太怪老伴,她不在,怎么可以自作主张把废品给卖了?
收废品的大姐姓马,马大姐听不下去了,把刚收的废品,又还回去了,帮忙拎到5楼。
马大姐一家在朝晖六区做废品生意20年了,儿子在杭州上初二。她每年要向小区上交废品收购管理费,今年交了1200元,承包20幢楼的废品收购生意。
相比那些打游击战的同行,马大姐算是正规军,她的吆喝声是“纸板、报纸”,喊起来字正腔圆。
报纸的收购价是6毛,纸板是3毛,收齐一个三轮车,就骑上20分钟的路程,拉到东新路一家废品收购站。马大姐说,基本上每斤能赚1毛或者1毛5,一天拉一到两车。
马大姐也有苦恼的时候,就是没缴钱的“游击队”常常趁她不备,来抢地盘。
刚才一单生意没做成,马大姐又到自己的地盘去转了转,恰好碰到另一个收废品的大姐,对方刚吆喝了一声“纸板报纸哎”,见马大姐停下车,一脸严肃斜睨着她,她马上不喊了。
11点30分,等马大姐电动三轮车一启动,一个穿蓝衣服的大姐,骑着三轮车快速奔向马大姐的地盘,约半分钟后,听到洪亮的一声:“掰—掰—纸—哎—”
吆喝声
有人欢喜有人忧
一听到窗外的吆喝声,一些小区业主就抓狂。
一位姓张的大姐说,每天下午1点睡觉的时候,外面的声音叫来叫去的,像幽灵一样。
打进快报热线来投诉的陈女士说,有次,外面突然一声吆喝,把邻居家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孩吓得哇哇大哭。
昨天,听居民说,我们没听到的吆喝声还有很多,比如:
“喔(鹅)毛,阿(鸭)毛,介鱼寇(甲鱼壳)”
“甲鱼壳——蜡烛油——纸缸灰”……
“修洋伞类修洋伞”
“棕绷要要修……”
对于小区的吆喝声,大木桥社区的朱主任也蛮头疼。
她说,朝晖六区是敞开式的老小区,有保安站岗的门就有9个。里面又有农贸市场,两个学校,进出的人很多,一些收废品的也常把这里当成过道。去赶么,他们说过路怎么不可以?他们的声音都是练出来的,中气很足,所以传得蛮远。
“另一方面,居民也有需求,现在居民条件好了,水果都是一箱一箱买的,家里纸板多,有的收废品的人还是居民主动把他们叫进来的。接下来,我们也会听取居民意见,采取一些管理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