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
晚报:若孩子不是5岁上了学,你敢为她暂停学业一年吗?
常立新:那我也敢。年龄不是动因。
晚报:“那一年”孩子的收获,你们觉得不能“正常”地在学校完成吗?
常立新:我孩子最大的收获在“悦读”。个人认为,这在学校很难完成。进入中学后,孩子们的压力一年比一年大,围着考试转,很难轻松地、大量地去读自己有兴趣的读物。而我认为,“悦读”是可以解决人学习成长中的很多问题的。
夏延刚:让孩子感受生活的点点滴滴,说实话,我觉得在目前这种考试体制下,完全不可能实现。上中学后,孩子们每天非常累,读书、考试成为了孩子甚至是家长的全部,孩子们的精力不够。
晚报:如果你们不是教育体制内的人,你们还会有勇气去这样做吗?你们不会担心他(她)的升学问题?
常立新:首先,我从来没有想过让她去那些大家都趋之若鹜的学校,对她没这个期望。其次,我觉得凭她现在的状态,是能够考上我觉得也还不错的学校的。
夏延刚:儿子2013年恢复了学业。但就算是我在教育体制内,这个转学的手续办起来,也没有我此前想的那么简单,经历了好几个月的时间。作为一般的家长肯定不敢这么做。
晚报:非专业教育人士的其他家长,也能像你们这样吗?
常立新:正是因为做教育,我对自己“诱导”孩子的能力很自信。其他家长还是不能轻易尝试。
夏延刚:我们了解儿子,知道他的优势、特长和短处,作为父母,还是自信的。
记者手记
珍贵的“那一年”
这是几个有意思的个案故事。三个知名的学校校长、书记,让孩子在中学前后暂停学业。我相信,每个人会对这样的教育故事有各自不同的解读。
回顾三位校长书记让孩子暂停学业的一年,你会发现,他们都有一些共同的特点:一是父母对自己的教育引导能力和经验充满了自信;二是这一年其实孩子们并不是没有学习,只是停下了学校按部就班的课程训练,转身投入到更为广袤的学习空间中去,愉快主动地去学习;第三,虽然这三位家长都具有体制内的优势,但他们对孩子的期望值并不是一定要考取名校,反而他们希望孩子更能在日常的生活中找到价值和乐趣,在广阔的天地中寻找着真正的“学习之道”。从某种程度上说,他们可以被解读为现行教育制度的“反叛者”、“呐喊者”。但同时,也可以说,他们是一群希望教育回归生活本质的追求者和探路人。
在我个人看来,这是教育事业的进步。无论家长还是校长,对自己孩子的成材标准,已经不是过去几十年主流的“考清华、北大”,然后“出人头地”这样的教育目标,反而都发自内心深处地渴望着,孩子能够真正成长为一个身心健康的人,能在珍贵的成长期享受到学习和生活的乐趣,能学会自我管理和对社会的担当。这难道不应该让我这样的教育观察者欣喜吗?我看到,在社会进步、个体条件越来越好的情况下,大家对孩子教育的选择越来越多元,社会对这样“离经叛道”的选择也越来越包容。一个社会,让人有选择,这是多么重要。
这或许是一条暂时还很小众的教育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