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张凤英的老公患肝癌去世。1997年,她的儿子又因白血病去世,留下25万元的债务。尽管没有法律上的偿还义务,但张凤英就抱定一个朴素的信念:欠人家的钱怎能不还?17年来,她种了20多亩地、养了100多只鸡鸭、几百头小猪,用血汗换来辛苦钱一笔笔还债。至今,这位坚强的老人已经偿还了20万余元债务,收回了40多张欠条。老人说,她现在做得动,一定要把债务全部还完。
对生活的困境,老人从不怨天尤人。她说:“人不好失信。”我们心怀感动与她对话。
问:17年来,您靠什么偿还这笔巨额债务?
张凤英:我一直靠种地、养些鸡鸭猪还债。以前种27亩地,一年养100多只鸡鸭,或者养母猪生猪娃,小猪养几个月,稍大再卖掉。多的时候,一年要养400来头小猪。
问:您吃得消吗?您一天的生活怎么安排?
张凤英:一年忙到头啊,比如种秧的时候,夜里2点起来种秧,早上8点回来吃饭,喂鸡鸭后出去种田,12点回来吃饭,再出去种地,晚上8点回家,再喂鸡鸭。这么多地一个人种,实在来不及。经常一天就睡4个多小时。
我身体好,就慢慢做慢慢还。身体有时会太累,但我想好了,累死也要干活。还一笔钱,就拿回来一张欠条。现在我拿回来的欠条有40多张,我心里高兴啊!
问:这么艰辛的生活,您想过放弃吗?
张凤英:我没想过放弃。儿子临死前跟我说,妈妈对不起,但债你不要还了,太多了,你还不完的。当时债主上门来吵架,我说我一定还你。欠债怎么好不还?我做死了也要还掉。当时我两个女儿一个13岁,一个15岁,也帮我拼命干活,割草喂猪做饭,把人家的加工活接下来,拿到家里来做,直到出嫁都在帮我干活还债。女儿心疼我,她们说,妈妈你这么多的债要到哪天还得清?我说,欠债还钱没有办法,人不好失信。别人都知道我辛苦,都劝我债不用还了。我想,除非我死了,只要活着,债就要还完。
问:您的事迹公开后,大家都比较关注,有没有公益组织、个人向您伸出援手?
张凤英:浦江农业银行、向阳公司和好心人已经给我捐了五六万元了。这些天,还常有人来看我。前几天一对杭州夫妻来看我。谢谢这些好心人!我没想到大家对我这么好!
问:您现在还有多少债没有还上?生活上还有哪些困难?
张凤英:还有4万块钱没还。我再做两年,债就能还清了。我活着,就不能欠人家一分钱。(记者顾春)
赞语
有的人很穷,但因诚信而高尚,我们称其良心富有;有的人很富,却因失信而无德,我们称其心灵贫穷。17年来,种地、养猪、饲禽,替儿还债的张凤英辛苦操持,只为着“人不好失信”的朴素信念。诚信,在她这里具体可感:还上一笔钱,换回一张欠条。40多张欠条,张张都是令人礼赞的诚信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