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母子俩也会同场高歌一曲。
遇到这件事真是很偶然,我和摄影记者正在金华市区里拼命寻找一个边卖爆米花边唱歌、还想唱进中国好声音的人,却被人民广场上一位大妈卖力的歌声“打扰”。
广场上没有任何演出形式,这位大妈拿着专业麦克风在那里歌唱,身旁是一群使劲鼓掌的观众。
因为好奇,我驻足看了一会儿。身边有个“老广场”凑过来,指了指大妈身后的一个中年男人,说:“那个阿姨的儿子几乎每天都带她来唱歌,她有抑郁症……”
不完美的歌声,却攒出了好多忠实粉丝
“我姓李,今年71了。”李阿姨一上来就热情地自报家门,一点都不像得过抑郁症的样子。她穿着普通红棉袄,带着一副老花镜。每次开唱前,她都会在一张纸上列出歌单,多的时候15首。
李阿姨一开嗓,就有越来越多的听众围到她身边。她的声线并不专业,有时候甚至还会跑调,但大伙儿却完全没有要走开的意思,先是站着,听久了就坐下。
唱到一半,几个城管执法队员走了过来。这样的事,李阿姨没少遇到,但每次都能驾轻就熟地顺利化解。“我就是唱唱歌,大家娱乐,不是赚钱的。”
正在捧场的听众们也赶紧围上来,帮她求情:“她在这里唱歌又不影响大家,挺好听的,让她唱吧。”
执法队员听完,非常理解地走开了,在大家的掌声中,李阿姨继续唱歌。
我混在听众堆里一边听歌,一边和身边的人闲扯。哪里知道,这里面有不少还是李阿姨的忠实粉丝,在广场上唱歌的她原来就像在开演唱会一样。
抱孩子的刘女士,在附近开店,每次李阿姨来,她就来听。
扫地的李叔,在广场周边清扫卫生两年了,听李阿姨唱歌,是他每次扫完地最大的娱乐。
还有住在广场附近的吴女士,她从家里拿来一朵花,要送给李阿姨。“我住在广场楼上,好几次听到歌声……”
鼓励她的儿子,不是亲生子
李阿姨唱了多久?为什么偏爱广场?这些疑问,是一个叫熊斌的男人帮我们解开的。
熊斌今年46岁,他总是带着鸭舌帽,个子不高,说话略带外地口音。每次李阿姨唱歌,他总是卖力领着大家一起鼓掌。在他的鼓励下,李阿姨在金华的好多个广场上唱过歌。
逢人问起,李阿姨总是骄傲地介绍:“这是我儿子,在医院里做理疗的。”
但谁能猜到,这个熊斌,并不是她的亲儿子。
2011年,熊斌初来金华,机缘巧合下认识了李阿姨夫妇俩,因为都爱唱歌,三个人一见如故。
李阿姨有两个女儿,但都在外地工作,不能常陪伴在她身边。后来,老伴去世的沉重打击,让她险些抑郁成重病。
为了治好抑郁,熊斌索性带着老婆孩子住进了李阿姨家,还改口管她叫“妈妈”。从此以后,只有下午有空,他就带着妈妈去广场唱歌,一唱就是两年多。
“每天都唱,妈妈身体也越来越好。”熊斌高兴地说,“每次唱2个多小时,有时候边上的人让我们多唱会儿,4个小时都有过。”
我对熊斌说:“你真是个孝子。”
他听了,不愿接受这样的褒扬。“我只是在照顾我妈妈。”他憨笑着说,“如果听完歌,能给我妈鼓掌,是对她最大的鼓励。”
所以,如果未来的某个下午,你经过某个广场,听到李阿姨在唱歌,请为她鼓鼓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