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就是传闻而已。咱们《现代汉语词典》要收录网络热词,也还要经历层层把关,考验一下备选词是否真正融入了公众生活,人们在日常交流中是否已经离不开这个词,或者说,这个词具备了其他词都无法代替的含义。
“土豪”、“大妈”有可能进入《牛津词典》的消息来源,出自牛津大学出版社双语词典项目经理朱莉·克里曼回答媒体的采访,她给出了一个收录前提,即这两个词的影响力要持续存在才“有可能收录”,看样子,洋人的词典和咱们的词典一样,是否收录新词,归根结底要看它的使用广度和频率。
网友对“土豪”“大妈”进《牛津词典》最大的反应是,这不会令人引以为豪,相反其负面含义还令人汗颜。的确,抢购华尔街黄金、在纽约大跳广场舞,让“大妈”的形象受损,“土豪”傻有钱没文化,也是新富阶层的一个共同特征,但在网络文化的浸淫下,从对这两个群体的讥讽调侃,到开始反思“土豪”、“大妈”的诞生土壤,这两个词的内涵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嘲讽味道开始淡化,人们已经能够接受这两个群体的现实存在。
“土豪,我们做朋友吧”,这样的表达并不缺乏善意,细细体会,也会觉得人们的价值观不再像以前那么单一。在“打土豪”年代,“土豪”是所有人的敌人,但在“想和土豪做朋友”的年代,“土豪”被降格为普通人,在想和他们交朋友的人看来,除了有钱让“土豪”显得特别之外,“土豪们”已无其他优势。尽管“土豪”在中国关系社会仍能做到一些常人无法做到的事情,但在精神层面上,普通人和“土豪”已经实现了平等。
而随着对“大妈”问题的探讨,“大妈”群体形成的悲剧性也被一点点挖掘出来。“大妈”们内心残留的物质匮乏阴影,子女不在身边所造成的亲情缺失,缺乏专门锻炼去处所造成的“老无所乐”等难题,也使得人们能够更加客观地看待“大妈”现象。嘲讽“大妈”,其实约等于嘲讽我们的邻居,嘲讽我们的父母,对老年人精神世界缺乏必要的关注,对老年人的生活方式缺乏必要的帮助,是“大妈”群体聚集制造“噪音”的原因之一。在对“大妈”进行批评之后,我们也渐渐了解了“大妈们”。
关于“土豪”和“大妈”的微妙变化和深度理解,国外的词典编纂者又怎会认识得如此透彻?基于本土文化诞生的词汇,其丰富性以及解读空间,又岂是《牛津词典》所能概括得了的?所以,不必把“土豪”、“大妈”会不会收进《牛津词典》当回事,更没必要为这两个词感到汗颜或自卑。对于一个群体或一个现象,我们能够有自己的判断,有理性的认识和解决问题的能力,这远比揣摩外界的眼光要重要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