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朝辉是个一米八几的大高个,身板也宽厚,坐在长庆派出所的警长办公室里,整个屋子都显得小了。
他是所里刑侦和治安警组的警长,手里忙不完的事。跟他约采访已经约了一个多星期,昨天上午他才总算稍有空闲。尽管如此,一上午,他的办公室里还是人来人往,我们的每段对话,最长的也没能超过五分钟……
以前他化妆品卖得好
现在他案子研究得精
这种高强度的工作状态,他很适应。
他今年40岁,从警正好10年。很多同事都猜不到,平时不苟言笑,有如“铁面判官”的他,从警前居然是个一流的化妆品销售!
“我那时候在一家日企里工作,从普通的销售做到事务所主任(相当于一家分公司的负责人),压力越来越大。后来公司还把我调到沈阳事务所,一个季度只能回杭州一周,眼看就要结婚了,这种状态肯定不行。”
2003年,徐朝辉辞去工作,参加公务员考试,报考了警察。
刚到派出所,从巡警做起,有时巡上一整天也没什么事。办案上,因为毫无经验,也插不上手。
“以前在公司里,连着闲上3天,人就有点慌了,怕公司明年不找我续签。要说公司教会了我什么,勤奋、危机感是首位的。”
徐朝辉闲不住。他把所里以往的案情记录、口供全翻出来,一空就看,所里的案卷几乎被他看了个遍……
倒卖假电影票的大姐
为什么一直感念他的情?
十年里,徐朝辉办的案子已经数不过来,但办得“有人情味”,是这些案子的一个共同特点。
有一次,辖区一家大型影院到所里报案说,最近一段时间,电影院陆续收到了不少假的“电影通用票”,每次收到的数量虽然不多,但日积月累,也是件头痛的事。
徐朝辉带着几个同事,挑个周末的晚上,站在电影院门口蹲点,卖假票的嫌犯很快就抓住了——这是个50岁的大姐,老杭州,手里拿着几张票,骗人家说这是单位发的,自己用不掉,便宜卖。
“她卖30块到50块一张,看你会不会还价。实际上,她从上家手里进这批高仿的假票,一张只要10块钱左右。”徐朝辉到大姐家里搜查,“她丈夫常年卧病在床,很配合,找来了家里剩下的假票。她把假票藏在马桶上面,跟一堆草纸混在一起……”
见大姐家里条件确实艰苦,徐朝辉就着意多打听了一些她的家事。
她自己下岗多年,丈夫早年辞职沉迷炒股,亏得底朝天,这两年身体还一直不好,加上一个还在上学的儿子……一家人的经济来源,几乎就全靠她倒票。
雪上加霜的是,大姐跟丈夫一家因为房产的问题,还正闹着矛盾,夫妻感情也岌岌可危。
“出了这个事情,也算患难见真情了。她老公积极配合我们做她工作,两个人经历过这一次,感情反倒好了。”最后,经深入调查,大姐的上家也被徐朝辉找到了,从此假冒杭州某院线电影通用票的情况,基本绝迹。
处理归处理,大姐一家将来的生计,也让徐朝辉放心不下。
他开始帮大姐找工作。先给她找了一份停车位收费员的活,结果大姐年龄超过标准。他又辗转跑了辖区里的好几家快捷酒店,终于给她谋到一份保洁员的工作。
徐朝辉说前两个月还在路上碰见过大姐,她过得还算安稳。
“办案的同时,能帮到他们家,我心里也很高兴。当民警跟以前在公司里比,忙是都忙的,但个人感觉,成就感要高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