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师范大学终于“正式”迎来自己的首位驻校作家。昨日,北京师范大学首任驻校作家入校仪式暨“从《废都》到《带灯》——贾平凹创作回顾研讨会”举行。入校仪式上,贾平凹说自己很珍惜这次驻校机会,会多学习、多交流,“多吸收北师大的锐气,也想沾些莫言的才气。”
贾平凹:我有些自闭,希望驻校开放自己
听到要举行入校仪式,贾平凹的第一反应是“不是已经举行过了吗?”今年五月在北京师范大学国际写作中心揭牌仪式上,贾平凹即被宣布成为首位驻校作家。“但张清华(国际写作中心执行主任)告诉我这回要再正式举办一次”,贾平凹说:“这说明国际写作中心办事是多么严肃、多么认真,我听了很感动也很受教育。”
已经跨过60岁门槛的贾平凹对外面的世界一直充满向往,但很少来北京,北京的大学更是没去过几所,“我算了一下,就北大去过一次半,一次是作报告,半次是25年前的晚上逛了一下未名湖。人大去过一次,还是直接去的会议室,没看到校园。”因此当得知自己会成为驻校作家时,贾平凹很意外也很激动,“我和学校领导都不认识,张清华也不熟,莫言除了开会见面,生活中交往很少。”
贾平凹说自己的写作有缺陷,心灵也有缺陷,生活境遇让他变得敏感、恐惧,有些自闭,他希望可以通过驻校开放自己,“我想几十年后再来看,这将是一段难忘的经历。”
关于驻校期间的工作,贾平凹对记者表示,他有空就会来北京多交流、学习,目前还没有在校园中进行创作。
莫言:贾平凹不叫“莫言”,但话很少
已经担任国际写作中心主任的莫言说,他和贾平凹年龄相仿,出身相似,经历了上世纪50年代到改革开放的全部过程,看到了很多社会动乱,人与人之间的猜忌斗争,也看到了社会变革浪潮中各种价值观念的碰撞紊乱,“可以说我们这一批人的作品和时代紧密相关,如果没有这个时代就没有我们这样的一批作家。”莫言从当代文学史的角度看待贾平凹的创作,“贾平凹是改革开放后最早冒出的作家,但和他同时出道的很多作家,已经不写作了,就算偶尔有新作,也难有新的气象,在一直坚持写下来的作家中,贾平凹是最耀眼的。”
贾平凹的为人同样让莫言印象深刻。1986年,莫言因遇到困难,拍了一封电报给并不相识的贾平凹,希望贾平凹可以去火车站接他,但在空空荡荡的广场上莫言没有看到贾平凹。“朋友和我说,人家都不认识你,凭什么接到一封莫名其妙的电报就来接你呢?我想想也是。”几年前莫言在日本读到贾平凹的一篇散文,才知道贾平凹当时骑着自行车,提着写有“莫言”二字的提包去接他,到处问,但却没人回答他。“对,他们看到‘莫言’,还以为不让他们说话呢”贾平凹在现场说。
莫言说自己虽然叫“莫言”,但废话很多,贾平凹不叫“莫言”,但话很少。他说贾平凹出国很少,甚至出省都很少,一直埋头写作,作品很多,在短篇、中篇、长篇、散文各个文体都有自己的创造和贡献,“研究中国当代文学,漏掉贾平凹是不可想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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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家:当年理解《废都》简单化
1993年贾平凹的《废都》出版,引起轩然大波,出版下半年即遭禁,一度酿成“废都事件”。当时评论家孟繁华、陈晓明等十人花了一个星期就写出一本书批判《废都》。而在昨天的研讨会上,孟繁华却对当年的批判进行了反思。“当时我们批判《废都》主要是从道德化的角度批判,因为那时的批判资源和理论资源也很有限。现在看我们当时对《废都》的价值意义的理解是非常简单化的。”
孟繁华认为《废都》实际上透露出贾平凹的历史感,百年来中国知识分子都是为民代言,但遭遇改革开放,知识分子的价值受到挑战,经济生活成为社会生活的核心,人们不再需要知识分子,如此知识分子对自身的功能和社会价值产生强烈的自我怀疑。在他看来,《废都》中庄之蝶与四个女人的关系,就是他自我确认的方式,“这是不是写出了那个时代知识分子的心理波澜呢?我觉得写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