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雅利农业开发公司董事长陈辉龙:我们现在收多了,卖不掉,就要库存。但是又没有资金周转不过来。我这里现在又准备建厂,又要库存,那难上再加难了。还有,现在不知道库存下来的价格怎么样,这里还有一个压力。
陈辉龙算了一笔帐,他竭尽全力,最后只能收购3万多吨,加上万宁的其它企业,总共只能收购6万多吨槟榔鲜果,而2012年万宁全市槟榔的总产量是25万吨,今年预计产量比去年还要高,企业根本无法承担全部收购。
陈辉龙:我们这个行业真的受不了了。再继续这样下去,这个行业就要全军覆没,没办法做。
万宁相关部门进行的调查显示,今年海南全省的槟榔产量将突破50万吨,按照往年的平均价格,产值将达到200亿。然而,面对今年的价格和滞销走势,槟榔的产值预计会大大降低。
中共海南万宁市委副书记李东屿:仅槟榔青果这一项,就使得全海南的槟榔,230万槟榔农民减收30个亿。我们认为,单纯的片面的将槟榔妖魔化,是对槟榔产业,对槟榔全省230万槟榔农民,以及30万户的槟榔粗加工户,是一种不负责任的做法。
围绕槟榔产生的一系列变化绝不只限于产区,湖南湘潭的易俗河工业区,是中国槟榔生产企业最集中的地方,通常来说,眼下正是槟榔生产销售的旺季,但是记者走访了几家槟榔生产企业,并没有看到繁忙的生产和运输景象。
湖南口味王科技发展有限公司总经理曾海东:在销量方面,应该整体大约下降有30%以上。个别的甚至达到了50%以上。
湖南胖哥食品有限责任公司段俊峰:整个槟榔的销售市场,影响了60%。就是整个槟榔的销售市场,下滑了60%。
段俊峰告诉记者,湖南的槟榔食品销售,从7月下旬开始全线出现下滑,湖南湘潭地区集中了大大小小的槟榔加工企业有100多家,年产值上1000万元的企业就有50多家。那么,与去年同期相比,现在槟榔产品销量下降了多少呢?
湖南省槟榔食品行业协会会长朱利明:我们初步统计了一下,就是在7月份和7月中旬,到7月底,这段时间,半个月的时间,大概这个生产的量,和销售的额,都一般都在30%以上。多的达到60%以上。特别是省外的市场。省外的市场,因为它是刚刚培育起来的这个消费群体,所以受的影响很大。
销售的不景气引发的是连锁反应,企业采购槟榔原料的大幅减少。
小龙王食品有限公司副总经理刘应龙:按兵不敢动,不敢去收购,因为没有订单,收购回来积压了也不得了。
采访中记者了解到,湖南的所有槟榔生产企业都已在减员放假。小龙王企业从过去的6000员工,一月前逐渐减少到只剩下不到2000人。
湖南省槟榔食品行业协会会长朱利明:歇业的达到2、3万人。非常伤脑筋。所以企业也引起了骚乱,就是当时有不稳定的因素。在其中我们做了大量的工作,要求企业,你无论如何要让这些员工,这些工人,能够留下来,最起码你要给他的最低工资,最低生活费。
230万槟榔农民减收30个亿,这还只是种植业的损失,加上下游,损失将是一个惊人的数字。农户和加工企业说,眼前这一切变故都是因为7月份出现的槟榔致癌的报道,槟榔怎么和癌症联系到了一起,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二、槟榔致癌之说云山雾罩专家解读出现不同答案
槟榔在我国食用、药用已一千多年历史,《本草纲目》里记载,槟榔种子、果皮、花都可以入药。由于咀嚼槟榔具有健胃、御寒、提神等功效,在中亚、东南亚、南太平洋诸岛及周边地区,咀嚼槟榔十分盛行。
河南大学药学院院长、国家药典委员会中药研究特聘专家许启泰:槟榔有68种成分,那么这68种成分里面呢,主要是芬类化合物,还有黄酮,包括是槟榔生物碱。其中槟榔生物碱占的分量很少,只有0.5%。也就是在68种成分里面,只有6种是属于槟榔碱。这个槟榔碱,也正是我们目前认为,它有可能致癌的成分。
记者调查中反复查阅相关报道,就是这个含量0.5%的槟榔碱,使槟榔成为了“一级致癌物”,并颠覆了槟榔上千年作为中国南药之首的地位。那么,槟榔碱到底是不是口腔癌的元凶呢?
河南大学药学院院长、国家药典委员会中药研究特聘专家许启泰:如果槟榔碱是致癌的话,它不应该仅仅是口腔癌,因为它被吸收了,应该是胃肠道癌,胃癌、肠癌、肝癌,都有可能。所以我们认为,就说槟榔致癌,并不是它的成分致癌,而是说在应用的过程当中,不是太恰当,造成这种不安全性。
长期研究槟榔药理成分的许启泰认为,认为含量0.5%的槟榔碱导致口腔癌的说法并不严谨,在众多关于槟榔和癌症的报道出现后,湖南省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对海南槟榔干果也进行了急性毒理和遗传毒理方面的实验。
湖南省疾病预防控制中心毒理科副主任易传祝:在实验动物身上,没有办法有明显的引起动物的病理和生理的一些改变。
国家药典委员会中药研究特聘专家许启泰:为什么仅仅是口腔癌呢?我们认为,恐怕主要于在咀嚼槟榔过程当中,与槟榔的纤维素有关。
许启泰所说的纤维素,指的是槟榔的木质外壳在咀嚼时反复刺激口腔黏膜,导致口腔黏膜损伤出现纤维性病变,槟榔中含量极少的槟榔碱可能乘机而入引发口腔癌。那么,槟榔中含量极少的槟榔碱对于口腔纤维化病人癌变的机率有多高呢?
湖南省医学会口腔专业委员会副主任唐杰清:最近我有一个治疗很有意思,你看这个是2004年设的课题,最近我对335个病人做了回访,这一部分人,没有一个转成口腔癌。
唐杰清告诉记者,他从事了三十年口腔黏膜纤维化研究,从他的研究结果来看,口腔黏膜纤维化只是癌前状态,与个人身体差异也有关联,槟榔和口腔癌之间并不能直接划上等号,记者在槟榔的主要生产加工区湘潭市也进行了调查。
湖南湘潭疾控中心副主任萧福元:湘潭发现4万例(癌症患者),最高的还是肺癌,它有600多例,第二个就是肝癌,300多例。口腔癌,它只有40多例,它在癌症死亡的排位来看,它是排到十位以后。
这是湘潭疾控中心2008年到2012年跟踪患各种癌症死亡人数的情况。那么,湖南全省5年期间对口腔癌死亡人数检测的数据又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