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川俊太郎借助手机照明,朗诵诗歌
没有任何装饰的白色短袖T恤,没有任何图案的黑色运动裤,垂到胸前的链子上,挂着片刻不离身的老花镜。
眼前的这位,朴素如同邻家爷爷般的老先生,正是被宫崎骏、村上春树等人一致推崇的日本诗人谷川俊太郎。
昨晚7点半,82岁的谷川俊太郎在拱宸桥运河边的舒羽咖啡二楼,与杭州诗人们来了一场“以诗会友”。
他写诗“不动感情”
在昏黄的灯光下,谷川俊太郎带上老花镜,借助手机照明,开始朗诵自己的诗歌。他的声音既不高昂、也不低沉,听上去甚至不像朗诵,就像任何一个喜欢对晚辈讲述自己当年经历的老者,在平缓地叙述一个曾经的故事。
和谷川的平静相比,舒羽、潘维、晏榕等杭州诗人们的朗诵则更富“声情”与温度。而这种差异,也许和谷川对待自己写诗的态度有关。
“对我来说,比起写诗,我更在乎自己。”谷川说。
谷川曾经在一次采访中说自己写诗时“不动感情”,这让杭州的诗人们感到诧异。写诗不动感情那动什么呢?谷川回答说:“人在悲伤的时候是写不出悲伤的诗句的。所有情感都需要超越后方能成诗。所以我在写诗时用的是‘感动’而不是‘感情’。”
诗人对“死亡”的理解
与谷川俊太郎同行的,是作为他好友兼翻译的翻译家田原。在大家朗诵完各自的诗歌,进入自由提问环节后。田原就开始大爆谷川的各种“猛料”:“我曾经问过他(指谷川),金钱、名誉、女人、健康等等这一系列的选项,它们的排序是怎样的?结果他回答排在第一位和第二位的,都是女人。”
而当杭州诗人潘维问谷川:“你在写诗的时候关注的是什么”时,谷川也毫不犹豫地回答:“女人!”
这或许跟谷川的人生经历有关。作为独子的谷川俊太郎对母亲十分孝顺。田原甚至说谷川有恋母情节。他结过三次婚,女性是他通向宇宙的通道。
虽然朗诵会开始时田原希望气氛可以轻松一些,但诗人们似乎永远无法绕开“死亡”的话题。
谷川转了转话筒,开始讲述自己对于死亡的三种体验:“第一种,是在我母亲过世的时候,那时候我还小,对于带走母亲的这个叫做‘死亡’的东西,感到非常恐惧;第二种,是东京遭遇空袭,大家都躲进防空洞里,我却跑出去看到美军的飞机飞过我的头顶,我觉得这个会带来死亡的东西怎么这么好看;第三种,是我外祖父过世时,我触摸到了他冰冷的尸体,这是我第一次切实地感受到死亡。在日本传统文化中,死亡其实是件自然的事。我慢慢体验到了死亡的接近。可这种接近却让我有了一种愉悦的期待,想知道自己死后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