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8日,清晨,临安市太阳镇鹤里村响起一阵脚步声,村民们肩扛着锄头,手提除草机上山了,村民陈志坚跟在老人后面,脚下踩过刚落地的山核桃,拾起一看,又是空的,“今年山地上都是这没熟的果子。”老人指着更远的山头,那里一片片土黄,都是被烤焦的树叶。村民们没工夫叹息,低头忙着除草,希望能多抢收一些山核桃。陈志坚环视了一圈自己家里的山核桃树,心里暗自庆幸,远处背阳面的树叶总算还有些绿。
鹤里村村支委许旭东估计,整个村的山核桃直接减产7成,今年新种的2万株树苗全部报废。各个村的情况差不多,属昌化昌北最严重。
昨天,临安林业局表示,详细的减产数据目前无法统计上来,但能肯定的是,这次受害,算得上是临安山核桃80年不遇的一次大灾害。
临安是我国山核桃的主产区,全市47万亩的林地全部受灾,除了罕见的极端天气,是否还有别的原因值得深究。连日来,商报记者探访临安山区,寻找山核桃80年不遇大劫背后的深层原因。
A记者调查:旱灾有多凶猛?
20年山核桃树干死了
只能砍下当柴烧
为了方便之后核桃采摘,8月底的时候,林农们都开始机器除草,“可你看向阳的这片核桃树,叶子都落了,果子也结不住,望过去一片光秃秃,隔壁几家村民连草都懒得除了。”昨天,临安市太阳镇鹤里村樊村陈志坚带着记者爬上山头,窄窄的土路杂草丛生,甚是难走,“要是换做往年,我们都还要将这山路都整一整呢。”
他边走边可惜地看着泥路,上头铺满了落叶和没熟透的山核桃,他随手捡起一颗,核桃外头还裹着青衣,“这是才掉下不久的。”他麻利地剥去外皮,带着碘酒味的汁水很快就将他的指甲染黑了,用牙齿嗑开硬壳,里面的果仁还是僵的。陈志坚说,往年也掉些果子,可今年实在惨不忍睹,“要知道,风调雨顺的时候,这向阳面的核桃产量比背阳面多一两成。现在,不要说核桃,有些核桃树都死了。”
二十年的山核桃树,死了只能被砍下扛回家里当柴烧,重新补种一棵只有小拇指粗,根本结不出果子,必须得等上好几年。“那些掉了叶子的核桃树,三年都不会生果子。”陈志坚低头拨弄着核桃,这不仅是家里的经济来源,更是他和小伙伴们儿时戏耍的玩伴。
今年陈爸爸到镇里打工,三天前,他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丁,挑起了除草的重任,村里有一座山头的核桃树是他家的,背阳面虽然产量也不高,个头还小,“但至少还有一小半的核桃,不能放弃了。”几天下来,陈志坚的手掌上就长满了水泡。
去年的时候,陈家采了1万斤山核桃,也就卖了5万元钱,今年这一家辛辛苦苦,收入却更难说了。
村里新种的2万株幼苗全报废
各地平均减产六七成
在鹤里村,像陈家一样的林农约有370多户。村支委许旭东说,村里大致估计了下,约有8%的核桃树死了,去年12月份到今年3月份新种的树苗全部报废,最起码有2万株。“8月份的时候,村里紧急购买水泵,新树都不在抢救灌溉之列。有些村子连溪水都干了,连水泵都用不上,只能眼睁睁看着山上的树旱死。”
按照正常生长环境,一棵山核桃树要等到20年后,才能产核桃,寿命大概是10-15年,若有些林农强用化肥等方式,将产核桃的期限提早至5、6年,核桃树寿命缩短一半,产量也不高,只有两三斤。全部合计起来,今年鹤里村的经济损失已达6-7千万,减产7成,核桃的直径较往年小了近0.4厘米。
“可不要看太阳镇这里损失严重,昌化昌北那边的旱情比我们还要厉害。”他说,今年可算是各个乡镇全面受灾。
昨天,家住昌化瑞安的陈先生有些庆幸,“我们是种植小户,不像昌北,他们那里核桃大户们都有百万株核桃树。旱情和我们瑞安不相上下,很多树都死光了。”相距不远的岛石镇是临安山核桃最大的产区,家家户户都以山核桃为生,自大旱以来,林户周先生就一直关注着镇政府的官网,他最近得到消息,村里的山核桃产量差不多减产2/3,已经损失两个多亿。
今年山核桃白露能否开摘?
林业局称或推迟3-5天
根据临安林业局办公室统计的情况,全市47万多亩山核桃林,共有47.1万亩受灾,直接经济损失5.9亿元。办公室主任万刚表示,今年5、6月份的时候,各地山核桃树上长得果子特别多,不少人猜测今年应该山核桃大丰收,“之后7月份山核桃长个子,8月份长果肉,可哪里知道,今年偏偏这个时候遇上重旱,山核桃都还没熟透。”
原本一周以后白露,山核桃就要开摘了。但在临安当地有句俗语,农历7月白露要提前,农历8月白露要推迟。说的就是,临安山核桃的采摘期,今年白露恰好在农历8月,本就要推迟几日。“现在遇上大旱,今年白露估计无法开摘,往后推迟3-5天,或是一个礼拜都有可能。”办公室主任万刚说。
至于今年临安山核桃减产的情况,林业局种子站的不少专家都拿捏不准,临安市山核桃产业协会秘书长丁立忠表示,要回答这个问题不容易,“之前的数据,都是由各个镇上报进行统计,但临安多山地区,详细精准的数据每家农户自己都无法获得。再者,除去已经掉落的果实,并不是还挂在树枝头的山核桃都为产量,正常年份,山核桃的空壳率为20%,然而今年旱灾重未遇过,所以空壳率难以估计,有部分地区空壳率为30%,但我遇到最严重的地方,空壳率直达50%。这将直接影响最后减产数量的结果,所以,现在尚难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