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好歹吃点,不能委屈娘”
在简单给母亲收拾过之后,王小蕾又朝距离母亲住所不远的自家宿舍走去,眼看中午饭点要到了,他得赶紧回家给母亲准备饭。
走进王小蕾的家,房间格局跟母亲宿舍完全一样,只是多了些家具。妻子赵金莲已经开始在厨房里忙活了,今年刚刚两岁半的儿子在外面兴致勃勃地看着喜羊羊与灰太狼。
中午的菜是丝瓜鸡蛋汤,主食是馒头,外加鸡蛋。由于学校午休时间比较紧,妻子现在还是小学二年级班主任,需要看着学生们吃饭,另外还有两岁的儿子需要照顾,两人的中午饭常常得吃学校食堂,但这也要看学校做了什么菜才行,“得是老人好咬好嚼的。”
赵金莲告诉记者,“他常说,我们年轻好歹的吃点就行,可是不能委屈了娘。”所以,两年来,他从没给过母亲剩菜吃,天冷的时候,也是捂好了端过去,再一口一口地喂到母亲嘴里。
中午12点,菜刚刚炒好,自己还没顾得上吃一口,王小蕾就端着来到母亲面前。现在母亲只能躺着,手也不听使唤,他先是把一块毛巾放在母亲的脸下,准备好需要用的纸巾,一块馒头、一勺菜地喂着,动作非常娴熟。由于早饭吃得晚,而且天气渐渐暖和起来,母亲吃了没几口就玩起来了,他也是边哄着边喂饭。
去年夏天天气热,母亲连颗米粒都吃不到嘴里,王小蕾吓坏了,自己更是变着法的给母亲做着吃,“把鸡蛋捣得碎碎的,和成汤才能给她喂下去。”
“父亲虽然走了,但还有我”
王小蕾生在农村,父母都是本分的农民。原本家庭过得虽然不太宽裕,但一家人和和美美,王小蕾也考上了聊城大学,日子简单却不失幸福。
然而这样的日子在七年前彻底结束了,那年他读大四。
七年前除夕夜的前一天,忙碌了一年终于得空的母亲准备去剪头发过新年,可就在村头上,一辆飞驰而来的摩托车把这个家庭彻底撞出了原有的轨道。因脑部受到重创,母亲在医院经过三个月的治疗后,仍然是身体、脑部都严重瘫痪,多年来欠下的债务及母亲住院治病也彻底拖垮了这个家庭。
母亲遭遇横祸,父亲一下子也倒了下了,身体状况一天不如一天,还常常喝酒。作为家中男子汉的王小蕾,也不得不承担起整个家庭的重担。
赵金莲告诉记者,王小蕾在就读聊城大学时,还是学生会副主席、省优秀毕业生,成绩也非常好,他原本有很多机会走出农村,去大地方闯荡。但在众多机会面前,王小蕾甚至没眨一下眼,“他就是要回家”。
在2007年,王小蕾参加了寿光教师招聘考试,从各项荣誉及考试成绩,他完全可以留在市区,但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营里镇第一实验小学。回家任教的王小蕾在接下来的五年中,也是无论刮风下雨,都奔波在学校跟家之间。
可就在两年前,父亲因患重病去世。送走父亲第二天,王小蕾就在学校的帮助下,带着没有自理能力的母亲去学校教学。“父亲虽然走了,但还有我”。虽然现在母亲连自己都不认识,但王小蕾会一直陪着母亲走下去。
“这么孝敬父母,也肯定会对我好”
尽管生活给了王小蕾不小的磨难,但他却依然乐观,保持着一颗上进心。
妻子赵金莲是王小蕾的同事。当时谈对象时,他家中不仅一贫如洗,更有一屁股的债。“结婚时,就在这间宿舍里,我们俩凑了下工资,置办了一套家具,拍了最便宜的婚纱照”。赵金莲指着房间说,“他但凡这么孝敬父母,也肯定会对我好。”
自2009年结婚以来,两人算计着过日子,债务越来越少了,最困难的时候也都熬过来了,未来最大的寄托也在两岁多的儿子身上。
谈起儿子,赵金莲跟王小蕾现在也是满脸的愧疚。丈夫除了照顾母亲外,现在还是学校教导主任,平时工作非常繁忙,在赵金莲的印象中,王小蕾每天回到家基本都是在10点半之后,“晚上,孩子都是我在带。”平日上课时,有时候夫妻俩的课程难免撞到一起,“孩子非常听话,他们就不得已把他放在办公室里,哪个老师有空,哪个哄着”,有时候也放到岳母那里。
赵金莲说,现在儿子虽然只有两岁多,但越来越明显感觉到孩子已经有自己的想法了。“害怕我把他放到姥姥家,现在儿子知道要去那都害怕”。赵金莲说,有一次,儿子被送去娘家,他虽然嘴上不说啥,但晚上睡觉喊“妈妈”。他们觉得,现在最大的亏欠在儿子。但是,孩子现在还小,未来还有很长时间可以弥补,但在王小蕾看来,母亲年纪渐渐老了,头发也基本已经花白,“妈妈没有时间等,只要妈妈在一天,我就要尽心照顾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