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苍山学堂
互助的观念障碍
能将孩子带离传统公立教育的家长们,多半自信而有勇气,被认为是“有两把刷子的”。于是,一千个家长心中,就有一千种难以兼容的教育模式:夏山、蒙氏、瑟谷、华德福、种籽、读经?这些来自国内外的不同教育理念本身各有异同,再经过各位家长的吸纳和解释,要形成一个能取得基本共识的教育理念之难,也是私家教育联盟的难题。
有人说要培养天才,有人说别读成书呆子;有人希望制订详细规划,有人推崇自然随性;有人想让孩子读《孝经》,有人视为糟粕;有人希望孩子不要接触电脑,也有人乐见孩子紧跟科技潮流。
总之,“除了格外关注教育而对传统学校教育不满之外,家长们几乎找不到其他共同点”,田志明深有感触——这也是草根联盟尚能维系而一旦扩大规模便分崩离析的重要原因。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北京家长说,他的孩子所参加的自助教育联盟,如今特别强调老师的作用,他也认为家长应该在教学方面退后,“家长的声音过多,对教学是一种伤害”。
新式教育实验班的创立家长们也拟定了《家长公约》,提出家长共处的若干准则。第一条便是“互助”(每一位家长都有义务为实验班的发展出力);“信任、尊重”(为学习中心的管理者和老师)、“风险共担”(教育实验及相关可能产生的风险)。此外,还有“对事不对人”“不传谣信谣”“不品评人品”等细致内容。
这些条款隐约可以显现,实验班的创立家长们经历了怎样艰难痛苦的磨合过程。
然而,还是有越来越多的家长,在谋划着这种方式的可能性。来自石家庄的妈妈耿彦红,最近正在筹划着在农村老家建立一所“秋山学堂”,小院已经租好了。
耿彦红认识不少在家上学的孩子,有的精于绘画,有的特长英语,还有的专攻木工等,确有大大超过同龄人的独特之处;然而,在性格、情感和观念上,又因为接触的人有限,而显得有些单薄。苦于找不到同伴,耿彦红仍在观望,迟迟下不了将孩子带出学校的决心。
“就我目前的观察来看,总体来说,真正在家的孩子性情比较平和,比较会玩,玩得有内容、有创意、专注力强。”从去年开始,北京回龙观小区的猪猪妈开始组织集体活动。工作日去参观博物馆、周末郊外游学,曾吸引了社区七八位在家上学的孩子。
然而渐渐地,家长们之间闹矛盾了。
起因都是小事。比如,两个大孩子玩得更投机,拒绝小孩子加入。小孩子跟着,努力融入,几个孩子就这样喊叫着,追追跑跑。不料,一旁围观的妈妈上前阻止:“这对她不好,有心灵伤害啊。”接着,拉着孩子便离开了。
一个13岁男孩的妈妈,带着孩子参加两次活动后退出,理由是,别让年龄小的孩子,影响了自己孩子的智力。
课业时间太紧张,玩得没什么智力因素,甚至出游太累,众多理之下,她组织的集体活动,参加人数越来越少。最后,猪猪妈干脆放弃。
她发现,身边这些在家上学的年龄较大的孩子,基本上都去过学校,只是因为不适应,或是受了委屈才决定休学在家的。此时,如果家长们过于介入、过度保护,无非是将孩子从一个温室转移到另一个更加严密的温室里,家庭互助又怎么可能实现呢?
“我们仍旧习惯于用好孩子、听话守规矩懂礼貌的标准来要求其他的孩子,”猪猪妈感慨说,“尽管在家上学了,但还是和学校老师没有什么不同”。
对于在家上学教育联合的前景,实践者对此态度不一。有人不抱任何期待,有人静观其变,还有人称它为终将燎原的星火。或许,人的因素才是实现在家上学联盟的最大障碍。
国内一些在家上学联盟
日日新学堂:2006年9月由四位家长共同创办于北京回龙观小区。课程设置分为人文类、科学类、艺术类、体育类和社会实践类,每门课程时间根据需要而定,灵活改变。学堂努力实践将西方的理性精神和东方的感悟式智慧结合在一起,实现一种“真”教育。
苍山学堂: 2010年由家长陈阵创办于大理苍山。学校设各种活动区域,孩子自主安排一日生活,规则由孩子们和教职员工一起通过自治会制订。学堂效仿英国夏山学校,让孩子回归自然,拥有幸福童年。目前,学堂正在全球游学。
六月小学堂:2010年8月由家长叶万红创办于广州佛山。语数外课程根据孩子不同的学习进度而定,欣赏课、科学课、劳作课等则混龄进行。延续孙瑞雪教育机构“爱和自由,规则与平等”的教育理念,让孩子在“完整的成长”中成为“完整的人”。
蔬菜超人妈妈教育共生社区:2011年由宋夏艳创办于大理。不办学校,而倡导将教育融化成“水”的生活方式。家长带着孩子共同加入,深度参与,学堂内部的资金物资共享,没有固定学费。家长可通过提供劳动力的方式为社区盈利,社区亦计划开创其他盈利途径。 (以上信息均来自于公开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