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给领导、同事说我是癌症,领导问就说是胆囊的问题。如果你说实话,我就悄悄走了……”生命的最后阶段,彭州27岁交警应凯再三叮嘱妻子。无论是天晴还是雨天,执勤点来来回回的车流中,总有他瘦弱的身影。痛到无法开车时,妻子朱琳只能开车送他到路口,望着他发黄的脸默默流泪。今年10月,应凯再也支撑不住了,给单位请了假,理由是胆囊问题,回家前他笑着对同事说病好后还要回岗位。但这次,他失约了。昨日,彭州警方对外通报,11月21日6时46分,应凯在家中离世。直至此时,他患癌一事才被大家知道。
他总告诉同事是胆囊问题
2012年7月,应凯作为一名新民警来到彭州市公安局交警大队勤务四中队。“身高1.78米,很阳光。话不多,总是面带笑容。”这是时任中队长梁钰峰对他的第一印象,同事们也很喜欢他。今年年初,大家发现应凯身体不对头,他时常觉得胃腹疼痛,有时在路口站岗时痛得常蹲在地上,但应凯总说没事,买点胃药吃后又继续站岗。
4月14日,应凯进行了胆囊切除手术。原本,应凯病假时间可到8月1日,可是手术后没过多久,梁钰峰又在电台里听见了应凯的声音,他竟提前回来工作了。这段时间,同事们发现应凯的脸色很黄,也比以前消瘦了不少。每到这时,应凯总是笑着说:“就是以前胆囊切除后的后遗症,没啥事。”
让妻子“封锁”患癌消息
“他总说是胆囊的问题……”应凯去世后,其患癌一事才被同事知道。其实,在切除胆囊时,医生就发现切除物中有异常。随后的检查中,医生确诊为应凯已是结肠癌晚期。
应凯的家在双流农村,家中经济困难。得知病情当晚,想着以后的日子不能待在父母身边尽孝,身为家中独子的应凯跪在父母面前,哭着说“对不起”。与此同时,他要求家人“封口”,不能让同事知道此事,必须封锁消息。为啥不愿说?朱琳告诉成都商报记者,应凯很热爱警察这份工作,能在这个岗位站上一天,他都会坚持。应凯自尊心很强,他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不愿意让用心栽培他的领导失望。此外,他特别重感情,如果请假了,也就见不到这些兄弟了。
最后的心愿:穿着警服离开
应凯仍按时上下班,去世前的前一个多月,他痛得连车都开不了。此时,应凯就会向妻子求助:“老婆,你今天可不可以送我去(执勤卡点),我状态实在不好,我要去排堵。”这样的接送日子,朱琳坚持了10多次。
今年10月15日,应凯终于同意休息了,请假时间为3个月,仍然没有写明病因。应凯离开时,他不满一岁的女儿才刚会喊爸爸,这几日女儿成天找“爸爸”,朱琳成日以泪洗面:“我理解他的工作,他为人好,我不后悔嫁给他。”
“警服上全是泥,脸上冒汗,他捧着衣服擦脸,结果脸上也全是泥了。看着他的模样,在场的人都在大笑。”这一幕梁钰峰至今都记在心里,2012年8月17日银厂沟景区发生多处泥石流,当时应凯才参加工作20多天,便主动请缨去救援。这次行动,梁钰峰看到了应凯的坚强与勇敢。
生命的最后几天,应凯时常握住警服上的警号“078310”,一直这样对朱琳重复着说:“琳,到时就简单一点儿,但是记得我必须穿着警服走,下辈子我还要当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