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坐在高高的树杈上,体验打山核桃的辛劳与危险。林云龙摄
“白露到,竹竿摇”,每年此时节,都是临安忙碌的时候,因为山核桃要开摘了。
对于果农来说,这10多天里,既是丰收喜悦的时刻,又是一年中最提心吊胆的日子山核桃被称作“带血的山核桃”,伤亡事故,从未停止过。
从上世纪90年代临安山核桃大量产果开始,本报就长期关注临安山核桃的采摘,从2006年开始更是多次进入山区,和果农同吃同住同采。特别是每年九、十月份的开采季,总能从这片丰收的山区里飘出墨香四溢的报道,比如2007年9月关注《小小山核桃,粒粒皆辛苦》、 2008年9月《山核桃,呻吟的摇钱树》为山核桃号起了脉……
今年当然亦不例外,山核桃开竿后,记者来到了临安山核桃的最大产区岛石镇,和果农一起上山打山核桃。
救命的鞋套,他给每个工人都买了一双
9月底的一个上午,在果农的引领下,我们爬上了岛石镇新二村村民舒永武家的林地,一路上山、一身汗水。
第一眼看到这些在树上劳作的村民,记者眼前一亮:和以前一双胶鞋、一根长杆就上树的“轻装”上阵不同,这里的大多数人已经“全副武装”。
山核桃很难机械采收。至今当地农民主要还是采取原始方法爬到树上用竹竿打果,而这极易造成意外。
舒永武今年35岁,打山核桃已经10多年了。可即便如此,他依然“全副武装”。脚上穿着“防滑鞋套”,身上绑着安全绳索。
“防滑鞋套,真的挺管用的,非常抓地,在山地上走,不会打滑。”舒永武说,每个工人,他都给买了一双,“以前许多人觉得安全绳索系在身上,行动不方便。但这几年大家都渐渐明白了,在关键时刻这些"不方便"却能救人一命。”
在舒永武看来,再丰富的经验,也买不到安全。他的老丈人就不小心从树上滑落,砸在一块石头上,就此去世。
这件事,对整村的村民触动都很大。舒永武说,现在果农的安全意识都提高了,都比较注重安全防范措施。“有些山核桃太高,很难打到,就宁可不打。”他说,打山核桃之前,村民也会很有意识地买保险来防意外。舒永武就给家人买了两份保险。
记者从临安林业局了解到,今年山核桃采摘期间的伤亡情况要好于往年。
山核桃“挖潜”,脱去山野土货的旧衣裳
除了安全,果农最担心的是收成。
走下山来,林大姐正在门前晒着山核桃籽。她家的房子是去年新盖的,花了50多万元。林大姐家算是山核桃大户了,去年的产量就有6000多斤。
不过今年五六月份的时候,雨下得特别多,再加上台风过境,林大姐一直担心对山核桃的出籽率有影响。
还好,林大姐的心情总算在山核桃开采前好了起来,因为她得到消息今年干籽的收购价要比去年高出5元。“算算收入也不会比去年差了。”
林大姐笑着跟我们说,现在的山核桃浑身都是宝,除了核桃肉,还有很多赚钱的路子。
原来作为临安传统产业的山核桃,如今也正在转型升级。临安山核桃协会秘书长丁立忠说,从生产、销售到市场开拓、产品开发,山核桃产业越走越宽广,价值不断被发掘。如今,临安已经诞生了“山妹子”等数个响当当的山核桃品牌。
而在营销策略上,临安的山核桃也早已走出“土特产”的概念掣肘。时下,一颗山核桃能折腾出来的花样可不少:从椒盐、奶油山核桃,到一榔头敲出手剥山核桃,再从加工山核桃仁,到压榨山核桃油,制作核桃首饰,临安山核桃加工的转型升级在由表及里中不断深入“细胞”层面。
谈起山核桃,人们已经不仅仅简单地关注这棵“摇钱树”的产值有多大,讨论的更多的是山核桃的生态化经营、深加工、高附加值等命题。
近年来,临安山核桃文化体验馆建成营业、核桃文化节每年如火如荼,再到“中国山核桃之都”花落临安,都是临安山核桃在打产业文化这张牌。
变废为宝,山核桃开始赚“洋钱”
临安人的智慧,在山核桃身上发现了越来越多的宝贝。
每年采收上来的山核桃中,有不少瘪籽或空籽,一般只能沦为污染环境的垃圾。但临安人却把山核桃与笋壳、蓝花布等素材巧妙结合,借炭绘等工艺,做成了手链、挂件、手袋等工艺品,很有市场。临安某山核桃公司的负责人告诉记者,去年他们公司靠制作核桃首饰,赚了几万块。“虽然不多,但可很提气,我们很看好这条路子。”
变废为宝的华丽转身,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曾经被认为是废料的山核桃蒲。
据测定,一颗刚采摘的鲜山核桃,蒲的重量占70%,还有10%的水分。加工2万吨山核桃,意味着要脱蒲近8万吨。原本山核桃蒲这种强碱性物质,是临安一大头疼的难题。
而如今数种以山核桃蒲为原料的衍生产品在近年来完成研发,并投入批量生产。
除了制炭,在临安岛石镇,山核桃蒲壳还成为当地百姓栽培食用菌的肥料。村民帅胜杭的香菇基地,不仅解决了山核桃蒲壳难处理的问题,还解决了部分劳动力的就业问题。帅胜杭开心地说,去年,栽培食用菌用了60万斤的山核桃蒲壳。现在不仅他自己收集山核桃蒲做原料,一些路远的村民甚至花钱请他去拉山核桃壳。
由于山核桃蒲含有丰富的有机物,加工出的产品特别适合花草的“胃口”,出产的花肥料产品还远销阿联酋、日本等地,冲出了长三角,赚起了“洋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