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乌镇人骄傲的是茅盾,新中国第一任文化部长。对很多“80后”来说,茅盾笔下的乌镇,是从小学课本里就开始熟悉的地名。
但让更多人去寻访乌镇的是一部电视剧,《似水年华》。黄磊和刘若英十二年前的那次造访,让乌镇名声鹊起,成为多少人心中挥之不去的江南梦。儒雅隐忍的乌镇式爱情,因为那句“我知道你会来”的独白,仿佛成了一种召唤。
后来,黄磊在乌镇开了一家红酒吧,就叫“似水年华”。至今,仍不断有文艺青年带着殷殷的期待,寻着似水年华的记忆来到这个据说是世界上最适合抒情的地方。
6天后,你或许会重新认识乌镇,不再是因为茅盾,或者《似水年华》,而是因为互联网。
2014年11月19日,乌镇,这个距离杭州仅80公里的千年水乡小镇将成为这个初冬中国最炙热的新闻中心——世界互联网大会将在乌镇西栅召开。
马云、马化腾、李彦宏、齐向东、丁磊、邬贺铨、孙正义、法迪·切哈德……在西市河边散散步,在默默的家吃个便饭,与你擦肩、邻桌的熟悉或不熟悉的面孔,或许就是这些在互联网界炙手可热的人物。
这些天,面对蜂拥而至的媒体和形形色色的各路人马,焦点中的乌镇和乌镇人在做些什么?
从桐乡市区沿着姚太线往乌镇去,每隔几米就能看到一块“当好东道主拥抱互联网”的广告牌。
我们担心,会看到一个完全变了样的乌镇,崭新而喧嚣——幸好,还没有。除了路口那个醒目的互联网大会会标和新竖起来的三大运营商的广告牌,乌镇还是那个乌镇。
上午10点,西栅景区门口,游客开始密集起来:有的一家几口在喷泉边拍全家福留念,有的孤身一人举着自拍神器与景区门口乌镇戏剧节的广告牌合影,有的小情侣牵手而来,低声说笑……
这样的场景,吴桂芳早已经看习惯,她在乌镇西栅景区游客服务中心负责住宿登记。“从乌镇戏剧节开始,游客的数量一直居高不下。”虽然游客越来越多了,但她的工作反而比以前轻松,“现在游客都习惯通过网络提前预定,门票和住宿一并搞定,省心又便宜。”
除了官网,乌镇在天猫上还有一家“乌镇旅游旗舰店”,如果在网上预约,一间客房三四百元就能订到,而当天到前台订房,同样的客房可能要500元以上。
正说着,从北京来乌镇旅游的小程和朋友就来了,一扫手机上的二维码电子票,直接通关。“做攻略时,有网友说预定更便宜,我就手机下单了。”话还没说完,船已到码头,小程一步跨上船,冲我们挥手告别。
扎着马尾、一袭风衣,乌镇国际旅游区建设管理委员会旅游发展部部长顾晓菊显得非常干练。“选乌镇,就是选对地方了。”一个多月前,刚得知世界互联网大会要在乌镇举办时,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句话,“这不是偶然,是多年打下的基础。”
可是,为什么是乌镇?人们还在问。
“最初接手世界互联网大会的通信网络优化任务的时候,我们最担心的是,怎么在这个千年古镇里新建和拓展光缆路由和基站,视线所及都是文物,动不得。后来才知道,西栅景区在筹建之初就已经在地下预埋了光缆。”浙江电信网络运行维护部相关负责人朱齐驱说,当时甚至还没有“光宽带”这个概念,“所以尽管经过网络改造,西栅现在的网络密度之高是全国第一,但在表面上完全看不出来。”
西栅现在的网络密度有多高?举个直观的例子:网络改造之前,整个乌镇的无线出口带宽在1G左右,而如今达到22G,这样的出口带宽足够让22个小镇使用。
一位知情人告诉我,西栅之所以有此先见之明,是因为乌镇旅游股份有限公司总裁陈向宏与当时电信嘉兴公司的一位负责人颇有私交,两人闲聊时说起未来通信的发展,这位负责人向陈向宏推荐了“光宽带”,说未来一定会是“生活在互联网上”,于是陈向宏接受了。
陈向宏,被称为乌镇开发的“总规划师”,自诩为“包工头”,学机械出身,跟黄磊私交甚好,与《似水年华》瓜葛很深,他对古镇的“陈氏解构”曾饱受争议,却获得了巨大的商业成功。去年乌镇游客总人数560万人次左右(东西栅合计),税后净利润2.8亿元左右,在全国著名景点中名列前茅。
今年10月16日早上,陈向宏发了条微博:“昨夜做梦尽是长城之下,醒来情节已经模糊,只记得在某处犹豫一下,是否依然身处江南?相遇之美,原来可以绝对或偶然。早!乌镇。”
“没有乌镇15年的旅游发展和传统生活下现代化完善配套设施的完备,这样一个国际化的国家级会议不可能把乌镇作为会议地。这是乌镇旅游最大的红利,对乌镇乃至所在城市未来发展影响不可估量。”在他看来,文化与商业本就是江南小镇的历史底色。
旅游本质是一种认知,你认知一个地方,认知自己内心能否与这个地方产生共鸣。乌镇,大概实现了这种共鸣。在乌镇,我们所能看见的是它被爬山虎覆盖的斑驳白墙,是青石板铺就的窄窄小巷……但那青石板下,是现代化的完善配套设施,是一条条接入信息社会的高速网络,是早已注入的互联网基因。
如果,马云在他的来往扎堆上,突然更新一句:“你好吗?我很好。今天的乌镇天气很好,我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满纸都是乌镇的阳光……”
不要太意外,他大概也看过《似水年华》,而那天他刚好在乌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