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4日一早,浙江桐庐几个老人到附近大庄村的山上采摘野生猕猴桃,他们想采回来泡酒。中午时分,各有收获的一群人开始陆续下山。左等右等,唯独少了一个人——进山时是5人,回家的却只有4个。 突然失去联系的是一位退休老教师江老师。江老师今年66岁,原来在富春江镇教过小学、初中的语文、政治。儿子在宁夏工作,女儿在杭州。 教师节刚过,江老师失联的消息让大庄村变得躁动不安。 昨晚,钱江晚报记者和一大群村民依然在等待,等着山上搜救的人们传来好消息。 这里的夜空没有星星也不见月亮。夜凉如水,为了找到江老师,认识或者不认识的上百村民聚集到了这里,一把刀、一根棍子成了他们最为原始的搜救工具。从这里上山去,要走三个半小时才能到老人们失散的地点。 “一定不会放弃的,白天晚上的每一分钟里都会有村民搜山,直到找到江老师。”江老师所在村的村书记江发根声音都沙哑了。 他的最后一通电话: “我迷路了,很累” 和不少当地人一样,江老师对猕猴桃情有独钟,每年8~10月他总要进山,有时候是采摘草药,有时候就是直奔猕猴桃。9月14日这一天,江老师约了几个人,他们知道这个时节的猕猴桃果熟甘甜,是泡酒的最好野生果子。 4男1女共5个人来自不同的两个村。江老师和他弟弟是严陵村的,另外3个人是大庄村的,从严陵村走到大庄村五六公里。上午近8点,他们相约在大庄村集中后向西进入了绵绵高山。 “当天是阴天,林中潮气很重,能见度不高,远处很难发现猕猴桃的藤。”同行摘果的一位村民对钱江晚报记者说,他们在上午10点钟左右到达采摘位置,之后就各自散开寻找猕猴桃。“刚开始时,大家相距不远,能听到彼此的召唤声。”后来渐行渐远,只能听到树枝的折断声,再后来就需要大声呼喊了。约伴上山的人都知道,这是一种最好的距离——彼此间不会影响对方的收获,万一碰到意外又能及时得到对方的响应和帮助。 就在这样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你呼我应中,意外发生了。 “大约12点左右,大庄村那个女同志发现了几株长势很好,野果较多的猕猴桃藤,并招呼我们过去。我叫了叫哥哥,没有得到响应。”江吉(化名)是江老师的弟弟,他有些着急。“山高林密的,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手机也经常没有信号。”江吉说,好在有惊无险,哥哥的电话通了——哥哥的声音疲惫,他在电话那头说,他一时找不到路过来和大家会合,虽然感觉很累,但一切正常。 这边4个人认为江老师应该距离不会太远,于是一边摘猕猴桃一边等待。 前天下午约1点30分,江年老师还是没有来,几个人有些担心,但大声呼喊无果。江吉马上拨打电话,能正常接通,但却一直无人接听,一个不好的预感弥漫全身…… 已经搜寻了整整一天一夜 依然没有江老师的消息 天明是风景,天黑是陷阱。山林的景致再好,一旦到了伸手不见手的时候,密林、小路、突石,甚至一株野草或许都会变成灾难。4个人心里都知道,时间每过一分,太阳每西斜一寸,江老师的危险就增加了一分。 呼叫无果,电话无人接听的现状让几个人神色凝重。前天下午2点左右,几个人开始商量着进行小片区分散寻找。尽管尝试了几个方位,搜寻了几个最可能地方,但并没有结果。 又2个小时过去了,四个人依然没有任何发现。 下午4点,几个人决定先行下山求助。 在严陵村村委的发动下,十几个村干部和家属备好照明和急救物品连夜上山搜寻。 9月14日晚10点,村干部报警,并向当地公安机关、上级政府部门求助——桐庐县公安局相关部门和富春江派出所先后组织三个批次近20位公安民警和协辅警,会同富春江镇镇村干部群众、消防官兵上山搜寻了整整一夜…… 昨天,搜寻依然在继续。 江老师的弟弟江吉已经上山找了30多小时,两天没吃饭,实在撑不住了才下山。下到山脚时,他才突然感觉到两腿一点力气都没有,一步都迈不开了:“哥哥多次上山采摘过草药,对山形应该是比较了解的,应该不会迷路的啊……” 搜寻队找到了装猕猴桃的袋子 江老师你到底在哪里 为了寻找江老师,更多的力量开始加入。 “地毯式地拉网寻找,100多人在山上找了一天。”昨天下午4点,严陵村江发根书记在接受钱江晚报记者采访时,刚从山上下来,表情疲惫,衣衫不整。他是昨天早上5点多钟带队进山的,从半山腰到山顶,再从山脊到山弯。 江书记说,利用手机定位,搜救队框定了一个大概的搜寻区域,而这个区域的确定也一度给搜救人员以信心。但因为山高林密,搜寻依然以失败告终。而一个更加让人担心的消息是:昨天上午9点开始,江老师的手机变成了“联系不上”。 昨天中午时分,搜寻队在山顶发现了一个袋子,袋子里还装有10多斤猕猴桃。据江老师的家属辨认,这个袋子应该是江老师的。 参与搜救的一位民警说,江老师一行采摘猕猴桃的位置靠近山顶,通往那里的山道逼仄,宽约70厘米,一路荆棘。从山脚到失踪位置大约需要2小时。 大家有两种猜测—— 第一次通话当时,江老师已经摔了或者滑坠,但怕兄弟担心所以叫他先下山,后来可能有进一步变化;又或者当时没有事情,只是迷路,后来发生事情,例如野猪夹夹到,痛到昏迷,或被蛇咬,或滑坠…… 昨天晚饭后,公安、民兵、加上自愿上山的村民再次进山搜寻。大家按照5米一个人的距离拉网过去,一直到建德方向下山,可惜还是没有找到。截至发稿,大家准备从另一个方向再拉网一次。 “无论结果怎么样,一定要找到人。”江发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