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年级共用一个教室,教室后方的高低床是为离家要走一个半小时以上的学生准备,18名学生与周廷猛共同吃住在学校。
贵州桐梓县黄莲乡平均海拔1600米,每年冬天平均40天因凝冻与世隔绝。安星小学所在的芭蕉溪村,与外界联系的唯一公路正在修建,学校“藏”在延绵大山后,手机全无信号。
2010年,原安星小学执教的老师离去,在黄莲乡中心小学任教的周廷猛,主动要求前往。回想当初为何决定来到安星小学,周廷猛认为在贫苦家庭长大的自己能吃苦,更主要的是“有学生就一定要有老师,我就来了。”周廷猛笑着对记者说。
沿着山路走近安星小学,百余平方米的村办公室是学校所在地,排成U型的5个房间3间用作教室,学前班到四年级共85名学生。平房前的一个小院,五星红旗飘扬在中间,一旁的摩托车是周廷猛外出的唯一交通工具。
周廷猛用铁锤敲打挂在树上的废弃铁轨链接板,清脆的“当当”声便是上课铃声,学生们跑着回教室上课。二三年级在同一个教室里,黑板一分为二,轮流教学生拼读识字。天气晴朗,周廷猛搬出小黑板挂在屋外的窗上,三年级学生换到室外上课,学生身后,就是一片玉米地。
教室后方,放着四套高低床,屋顶一角因为前一日大雨正在漏水。18名从家到学校走路超过一个半小时的学生住在学校,他们和周廷猛一起吃住,除了学习,周廷猛也成为他们生活上的监护人。
“以前学校是土房,我从乡里到学校骑车都要走3个半小时,还容易迷路。现在的条件好多了,我们有水、有电,路在修,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周廷猛说。
周廷猛初到安星小学,裂缝的土墙房,25人三个年级,学生时常缺课。安星小学所在的芭蕉溪村,苗汉杂居,贫困面积达75%,村里人普遍文盲或半文盲,全村连一个高中生都没有,大多家长也觉得小孩在家放牛、帮忙做事比去学校好。学生们是周廷猛一个个去家访,跟家长沟通让孩子按时上学的。
为了安全,周廷猛租借民房做教室,没有厕所,他筹资修建,自己修了三个月;茅坑装满了,他掏厕挑粪,义务给农民浇地;学生生病了,他骑摩托车送去治疗,还垫付医药费;学习成绩差的,他留下来免费提供吃住,耐心辅导;他跟自己规定,每个学生每学期家访5次,学生家里的狗都已和他熟络。“只有了解学生的家庭情况,我才能了解他们学习环境,知道他们要做很多事,有些学生家里都没有书桌。这几年,家长们从觉得我是神经病到理解我,都让孩子来上学,相信我。”周廷猛说。
“我希望我可以言传身教,让孩子们学会基础知识,不再把自己一生定义为长大、放牛、结婚、生孩子,而是学会分享,学会理解,有良好的品德,有梦想。”周廷猛这样说。
周廷猛在教室里上课,厨房里忙碌的是周廷猛的妻子娄方群,她义务在学校给学生做营养餐,从最初的25人到现在的85人,洗、切、煮、炒一手包揽。“我知道他又上课又要做饭,做饭时候孩子们就没人管了,他太累了,我就来帮忙。”娄方群简单地道出自己在学校义务做饭四年的理由。
放学时,孩子们按照路线分为小组,周廷猛都会对孩子进行安全普及,告知他们过河必须走桥,注意汽车,不可打闹等安全知识。周廷猛还在周末开设“家长夜校”,对不识字的家长进行扫盲,与家长沟通孩子在学校的情况,更是为了让住在学校的孩子能见到家里人。孩子们放学后,周廷猛就拿着手机走到有信号的山口,与外界联系。
2014年秋季开学,两位特岗教师加入安星小学的教师队伍,28岁的陈敏和30岁的王显兵,陈敏负责学前班和一年级,王显负责四年级。“明年这个时候学生们就可以在新修的学校里上课,老师也多了,我相信安星小学会成为一颗闪闪发亮的星星。”周廷猛高兴地指着正在修建的安星小学新教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