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亚历山大·冈萨雷斯·伊纳里多这样年轻力壮的电影节常客不同,已经77岁的安德烈·康查洛夫斯基在态度上明显松弛了不少。与《鸟人》、《野火》这样充满了张力和诉求的影片不同,这一次安德烈·康查洛夫斯基所带来的电影《邮差的白夜》明显走了与以往截然不同的路数,充满风情的俄罗斯美景和漫道不能再慢的叙事节奏,甚至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
但就是这样一部有点让人产生困惑的影片,却博得了不少业内人士以及影评人的一致好评,大胆突破自我启用全部业余演员真实扮演的安德烈·康查洛夫斯基也因为《邮差的白夜》获得了威尼斯电影节最佳导演银熊奖。面对着对于电影之中各种纷扰议论,导演安德烈·康查洛夫斯基安然以对,在与记者的对话中,他将自己描绘为一个社会的观察者,“我只是在描绘我看到的现象,我不是在倾吐自己的观点。”
“我只观察生活,我不强加观点”
与弟弟尼基塔·米哈尔科夫的激进相同,早年的安德烈·康查洛夫斯基也是一个政治观点鲜明的导演,早年的《革命鲜师》、《压下的幸福》就曾引起过当局的不满。而这一次《邮差的白夜》对于俄罗斯北部村庄社会的白描式的描写,也引起了不少影迷对其隐喻的猜测。对此,安德烈·康查洛夫斯基一再强调,这一次的《邮差的白夜》只是故事的讲述,没有任何的政治隐喻在其中,“这一次,我只是在安安静静讲故事。”
网易娱乐:《邮差的白夜》在威尼斯的反响相当不错,几乎获得了全场观众的一致喝彩。很多观众都想知道,故事里面是不是有着你对现在俄罗斯环境的思考以及探究?
康查洛夫斯基:其实没有。坦白讲这一次我是想认认真真的去描绘一种生活状况,一种生存状态,并没有别的什么想法。在年纪大了之后,我并不想做一些太困难或者是太激进的事情,这个时候,安安静静地讲述一个电影故事,就成了我最想干也是最顺手的事情。
网易娱乐:所以在里面没有加入自己的思考和观点?
康查洛夫斯基:坦白说来,思考和观点时必然会有的,但是我努力让它们不要渗入到影片之中。这个故事是我采集来的,起源于真实的故事,而且演员我也用了大量当地真实的村民去讲述这样一个故事,这种真实的感觉和质朴的元素,是我现在追求的。至于它能够让观众产生怎样的联想以及反应,这是我所无法控制的,但是观众能够有所思考,我很高兴。
网易娱乐:那么在电影一直平静没有纷扰的生活之中,突然出现的火箭升空,你是通过它有着怎样的表达意愿么?
康查洛夫斯基:我不想说,也不想告诉你。你自己看了电影就会有想法的。这个是象征着科技的一种进步,与当时的环境有一种反差,但是具体的内容,还是得观众自己去体会。
“弟弟负责政治诉求,我来负责艺术”
比弟弟尼基塔·米哈尔科夫凭借《烈日灼人》扬名全球更早,在1978年,康查洛夫斯基就凭借着电影《西伯利亚》拿下了戛纳电影节评委会大奖。不过在之后康查洛夫斯基将自己的注意力转向了美国以及戏剧舞台艺术,一尊艾美奖成为了这个时候他的最好证明。
对于自己的转型以及和弟弟的关系,康查洛夫斯基用“术业有专攻”来形容,“虽然我们都是导演,但是我们所热衷所擅长的东西明显不一致,所以我们彼此之间并不会有干涉,我的电影里艺术性也会更强一些。”
网易娱乐:比起你之前的很多电影,不少观众都觉得《邮差的白夜》十分温和,这是一种怎样的转变?
康查洛夫斯基:坦白讲,我觉得这是一种年龄和性格使然。现在我的年龄已经大了,无法再去用最尖锐激烈的态度去进行创作,更多的是一种思考。而且从性格上来说,我更喜欢艺术类的东西多一些,这一点我与我弟弟不同。
网易娱乐:那你们兄弟之间会有所交流吗?
康查洛夫斯基:会,我们现在都在俄罗斯居住,很多时候都会共同讨论电影讨论创作,我们也会产生分歧甚至于大动干戈,但是我们都是很热爱电影的人,很大程度上,我们是为了艺术创作在探讨。就比如我在美国执导《冬狮》这些作品时,尼基塔都会给我提出自己的观点和意见。
网易娱乐:你和弟弟有过五次合作,在接下来,还有打算继续合作吗?
康查洛夫斯基:当然有,但是需要看彼此的创作欲望和故事结构,我和他之间有很大的不同,他比我更激进,我比他更有艺术性。但是我们两还是很期待有机会再次进行合作的。更多的展现俄罗斯社会的风貌,是我们现在共同的一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