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6时30分,对大多数人来说是回家吃晚饭的时间,章兰却仍在服务台忙碌,从上午8时上班起,她已经记不清接待了多少旅客了。章兰说,她一天的工作才过去不到一半时间,还有更多的事等她处理。
章兰是铁路杭州东站的值班站长,因为工作原因,她需要连续工作24小时再轮休。她的办公地点在这个国内最大火车站的候车大厅服务台,可以说拥有杭州最宽敞、最热闹的办公室,每天有10万左右人从她办公桌边经过、前往四面八方。
章兰说,和一般百姓通常印象不同,春运虽忙,但其实眼下已进入尾声的暑运才是铁路客运职工最忙碌的季节。像今年暑运杭州东站人少时每天送客9万多人,周末旅客天天过十万人。幸亏现在新东站候车大厅开阔、旅客到发层站台多、发送能力强,暑运每天发送旅客列车293趟,可以及时疏运旅客,要是在老城站,这么多人早就水泄不通了。
繁忙的暑运
“从我工作起,暑运就是铁路最繁忙的季节。”在杭州城站狭小的办公室里,工作已10多年的铁路杭州站票房工作人员傅志龙印证了章兰的说法。
傅志龙还拿出了一组数据对比,截至8月25日,今年暑运(7月1日起)铁路杭州站(包括东站、城站)已发送旅客791万人次,而今年春运40天送客不过445万。日均暑运是14.1万人次、春运只有11.2万人次。
傅志龙说,就杭州站而言,春运忙的是直通旅客,且高峰日明显,就节前那几天;而暑运是直通也忙、管内更忙,且高峰不明显,天天赛高峰。
所谓直通,是指直通旅客列车,即跨铁路局运行的中长途旅客列车。而管内,是指一个铁路局管辖范围开行的短途旅客列车。
为啥会出现这样的差异?傅志龙分析认为,春运中长途忙主要是因为许多外来务工人员回家过年所致,春节就这么几天假期,放假时间相对集中。而暑运以旅游客流和学生返家、返校客流为主,除了暑运开始、结束时有一波学生客流带来的不那么明显的客流高峰外,平时旅游客流就很闹猛,不少热线票很紧张。
在体育场路上班的张小姐今天体会到了暑运火车票紧张的滋味。临时决定明天去温州的她,中午用手机上12306铁路售票网站淘票,从杭州东到温州南,明天共49班次的动车和高铁中只有3个班次有余票,且多是无座票。而仅有的3个班次的开车时间,都不是很理想。要么是早上6点多的,要么是下午6点多的,不是太早起不来,就是太晚不方便。最后,无奈的她选了有座位票的早班列车。“明天清早5点就得爬起来赶火车了,懒觉肯定没得睡了。”张小姐沮丧道。
傅志龙介绍,从他们票房的统计数据看,暑运期间,每天有3万人从杭州去上海,往宁波、台州、温州方向的超过1.5万,往金华、衢州的超过1万人次。杭州东站到上海虹桥站每天要发90趟列车,票还是比较紧张,不提前买票,很难买到理想的时间班次。
他分析,对杭州这样的旅游城市和务工人员集中地来说,就铁路而言,暑运是最理想、客运效益最好的时节,因为暑运客流相比春运更大、更均衡,客流方向均匀,有利于客运组织和运力发挥,列车上座率高,且不大会出现大的运力紧张导致的一票难求的状况。而春运,杭州站作为务工人员返乡的集中出发点,最忙的也就是节前那几天高峰,那时一票难求;节后一些时段甚至比平时客流还少,节前云贵方向的返程列车,经常出现乘务员比旅客多的现象,单边流向的春运客流,导致铁路春运看起来很繁忙,但运输效益差、成本高。
孩子的季节
一般而言,我国的暑运一般在7月1日开始,持续60余天。每天暑运铁路、公路、民航等相关运输部门,都会有暑运计划及方案出台,力求保证运力、满足旅客暑期出行。而铁路暑运一般规定自7月1日起至8月31日止,共62天。
按照百度的说法,暑运是中国在夏季7月初至9月初的一种大规模的高交通运输压力的现象。暑运一般有两个高潮,第一个高潮出现在7月上旬;第二个高潮出现在8月下旬。与春运有所不同的是,暑运主要以高校学生暑假返家及开学返校为主。
但在章兰看来,7月初和8月底爷爷奶奶或者爸爸妈妈牵着走下车厢、走过站台、路过她服务台前的“小候鸟”们是暑运起止的标志性景观。而带着遮阳帽的父母亲领着子女赶火车的出游的场景,则是贯穿整个暑运的主旋律。
炎热的夏天,本来并不是出游的好季节,但因为孩子有两个月的暑假,让这个并不适宜出游的季节成为最火爆的旅游季,连带铁路、民航、公路也进入繁忙的暑运模式,迎来孩子的季节。
“可怜天下父母心,我们中国人的生活很大部分人都围绕着孩子。”笑称忙着工作为不满周岁儿子挣奶粉钱的傅志龙说:“虽然,孩子在整个旅客中的占比并不突出,但往往一个孩子需要一二个大人带着坐火车,孩子是暑运客流的核心。”
记者8月初从德清赶深夜火车去宁波的经历也印证了这一点。这是趟过路的普快列车K8563次,安徽亳州——宁波,德清西站凌晨4时19分发车,本以为后半夜的列车应该很空,跑了多年铁路的记者还打算上车找排空座位靠一靠、歇一歇,结果一上车,发现车门过道里就坐了人。进车厢一看,座位全满,过道也有不少人站着。仔细观察,发现几乎每排座位都有一个小孩或趴在妈妈怀里睡觉、或干脆横躺在座位里侧,而父母只能挤坐在座位一角。
来自齐齐哈尔的李先生扶着椅背站在过道里。他说,他是乘孩子暑假,带着老婆孩子一路坐火车由北向南玩下来的,座位让给小孩睡觉了,只能站一宿了。这一路,他们玩了山海关、北京、泰山、南京、现在去杭州,虽然累,但想想能一家人一起玩,很开心,孩子也开阔了眼界。李先生说,选择坐夜班火车,既省旅游时间,又省住宿费用,不足就是暑运卧铺车票难买,要是多些卧铺车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