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城墙弄
北方的胡同,在江南叫弄堂。戴望舒有篇《雨巷》:“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地结着愁怨的姑娘。她是有丁香一样的颜色,丁香一样的芬芳……”
丁香一样的姑娘从未遇见,但从小生活在开化城区,也经常穿梭在弄堂之间。小时候就很好奇,为什么这么多的弄堂都能首尾相接,相互通联。这里没有高楼大厦,没有商业繁华,有的是邻居间的温情和几十上百年对老巷子老宅的念想。
下雨天,最喜欢走在弄堂的石板路上。走的人多了,石板路光滑如镜,淋雨后透着不亮的反光,两边的徽派高墙高耸、悠长,给我的感觉好神秘,总想那里有位会讲故事的老奶奶,摇着蒲扇,讲那不知从哪开始流传的神怪故事。
县城新华弄
政义坊弄、重镇弄、新华弄、浮桥弄、桃坑弄等等,记录了开化的城市发展。记者的一位同学就住在政义坊弄,暑假的空闲时间,经常跑去他家玩。
县城政义坊弄
白墙黑瓦的徽派房子,油光瓦亮的门立柱,还有他家雕龙刻凤的牛腿柱子都深深吸引着我。政义坊弄距离芹江很近,我俩经常去河里摸螺蛳,整整一大脸盆。回到他家,他奶奶还就真给我们炒了一大脸盆的螺蛳,每人一根针挑出螺肉,“啹、啹……”吮吸汤汁,奶奶给我们摇着大蒲扇,欢快的笑声传遍弄堂。
求学,在外工作。几年没回来的同学回到政义坊弄,原本的味道早已不见。城市的发展已经在慢慢挤压弄堂的空间。
县城重镇弄
重镇弄,在太阳能和热水器还未普及到户的年代,这里曾是开化繁华的浴室一条街。一到傍晚下班的时候,总能看到浴室门口排着长队,妇女们拽着孩子,挽着脸盆,扎着发髻,在等待的时间中聊会家常,开开玩笑。如今,繁华早已不在,它的唯一功能就是通行。
开化的老弄堂基本都处于这样的状态。居住在这的是耄耋之年的老人,一只老煤球炉子,几块青石板,还有墙头长着茅草的瓦雕屋檐。如果容许时光回流,这里也一定曾是人头攒动,也走出过许许多多杰出人才。
在千年古镇华埠,也有许多老弄堂。很早就听老辈人说过有摸奶弄,很奇怪的一个名字。老辈人说这里的房子造得很密,通行的道路很窄,男人女人如果在弄堂里碰见,女人就要紧贴墙走,否则就会被人碰到乳房,故名。
华埠镇成衣弄
随着时间的推移,解放后,一些老房子陆续重新拆建,原来的摸奶弄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成衣弄。住在弄堂里的八十多岁的徐奶奶见证了这条弄堂的变化,两边的房屋不知重建了几回,弄堂也拓宽了许多,原来的贴身而过的摸奶弄也随着老人们的记忆逐渐消逝。
华埠镇工商弄
华埠镇华小弄
华埠的老弄堂保存相对比较完整。工商弄、华小弄、人民弄、文化弄,条条弄堂可以互通。在工商弄的尽头,有一幢保存完整的徽派建筑,这里住过当年新四军司令员陈毅,他戴着队伍这此休整,也把这里作为指挥部,门口的香枹树见证了一切。老墙上的革命标语还未完全退去,这条弄堂里走出的革命志士缔造了新中国。
霞山弄堂
老辈人告诉我,要走开化的弄堂,马金霞山古民居的弄堂一定要去走走。这里是我县最大的明清徽派建筑集中地,村里人世世代代住在白墙黑瓦的老房子里。鹅卵石垒成的石墙也围成了一条幽静深远的老弄堂。到了每年的灯日,全村男女老少穿戴整齐,吹吹打打,舞龙游凤,高跷竹马,热热闹闹多大年,祈求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弄堂里沉淀着一个城市的人文气息,这里的每块石板、每片长满青苔的青砖、每根快要腐朽的冬瓜梁……都记录着曾经的美好、辛酸、欢乐、痛苦。炎炎夏日,你可以摇着蒲扇,一边纳凉,一边寻找着这里的故事、这里的历史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