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青田高山上平峰寨内，近千颗罗幔杨梅即将成熟上市。本报记者梁臻摄
今年杨梅丰收，但余姚市梅老大杨梅专业合作社的负责人孙来达等人却不时地长吁短叹，因为高等级的杨梅仍然很受市场追捧，但中低档杨梅遭遇“卖难”情况。
“唉！大半以上的杨梅滞销。”孙来达指着自家1000多棵杨梅树，直叹气。
他家的杨梅山，位于余姚丈亭镇寺前王村的杨梅主产区。近段时间，他家的杨梅树下，呈现大片大片“暗红”——成千上万颗杨梅烂在地上。
“就算采下来，也没人要啊！还要付采摘工人200元一天的工钱，不如不摘。”孙来达说。
发展
合作社梅农户数
三年变三倍
早在2009年，当时31岁的孙来达就跟父亲成立了余姚市梅老大杨梅专业合作社，带领当地10余户梅农种植和销售杨梅。
近些年，杨梅销售形势不错，孙来达等人的口袋越来越鼓。于是，加入合作社的梅农越来越多，山上的杨梅树也越栽越多。
孙来达回忆，前年，梅老大合作社下已有五六十户梅农，杨梅年销售量达7-8万斤，当时的杨梅零售均价8-15元/斤。“价格好！当时的杨梅跟皇帝女儿一样不愁嫁，一摘下来就有人要……大家种杨梅的兴致很高。”
去年，合作社下属的梅农人数已增加到100来户，销售量达20多万斤，当时杨梅的零售均价为8-10元/斤。
现在回想起来，孙来达感到一些兆头其实已在去年隐隐出现，只是当时没有觉察到。去年6月，卖掉自家合作社的20多万斤杨梅后，有其他杨梅合作社的梅农来找他，请求帮忙代销杨梅。“去年，我还帮人家代销掉20多万斤。”
去年卖完杨梅后，孙来达算了一下账款，高兴地告诉家人，“我们赚了近100万元。”
到今年，加入合作社的梅农已有160多户。
现状
以为今年销售翻番，不料只销了10%
经过前几年的发展，梅农们信心爆棚了。“今年，我们合作社要实现杨梅销售翻番的目标。”在年初的一次会议上，孙来达的话音刚落，梅老大合作社麾下的160多户梅农热烈鼓掌。
今年进入5月底，日子一天比一天热，梅老大合作社的近千亩杨梅林，果子越结越多。“估计今年杨梅比去年至少增产20%。”那段时间，孙来达和梅农们开心地推测。
进入6月，山上的杨梅熟了，销售形势却急转直下。前些天，孙来达给去年的一些销售合作单位打去电话，“有几个在电话那头冷冷地说，‘中低档杨梅，4元一斤，卖不卖随便’，‘各个地方的杨梅像潮水一样涌来，我们这里还有一堆卖不掉，没法收’。”
放下电话，孙来达强笑着安慰大家，“他们不收，我们再找找别人看看”。
价格是一降再降，语气是一再谦卑。孙来达等人求这位求那位，“终于有人同意采购一些杨梅，开出的收购价也是4元/斤”。
当时，梅老大合作社麾下的一些梅农直跺脚，“我请一个采摘小工，从早上4点30分做到中午约11点，就要付200元的工钱。如果卖2元一斤，才刚够付工钱。不能卖！”
可没过几天，这位梅农又挑来一担担成熟的杨梅，焦急地来找孙来达要求卖掉。“4元一斤就4元一斤！”“只要人家肯上秤称走杨梅，我们就不计较价格啦！”
天气入梅后，村里滞销的杨梅越来越多，孙来达的电话更是响个不停，“去年我们代销的一些合作社梅农，又来求我们。可是，我们自家合作社的杨梅都卖不完，只能全部拒绝掉。”
截至目前，整个余姚市梅老大杨梅专业合作社，今年只销掉了几万斤杨梅。“销量不到10万斤，仅有总产量的约10%”。
大约有70%的杨梅烂在山上
“本来以为今年杨梅销量会翻个倍。看现在这个形势，目标根本达不到。”孙来达等人无奈地说。
山坡上，一株株杨梅树下呈现一片片触目的暗红——成千上万颗杨梅，烂在地上，任人踩踏。一位梅农无奈地告诉记者，杨梅没人要，好大一部分只能烂在山上，白白浪费掉。
“我们合作社里，大约有70%的杨梅烂在山上。”孙来达语气肯定地告诉记者，杨梅落地，除了风吹雨打导致落果的自然因素外，“最主要的原因是杨梅滞销和收购价格太低，甚至压到成本价2元以下，一些梅农没有积极性，自动放弃采摘。”
孙来达家的1000多棵杨梅树，至今有大半以上没有采摘，任凭其落果。
有梅农甚至这样告诉记者，只要你肯出4元/斤，不到2个小时，马上能收到几万斤杨梅。
杨梅滞销，并非仅限于余姚市梅老大杨梅专业合作社。慈溪、温州、丽水莲都、台州黄岩等地，也纷纷传出杨梅滞销的消息。
黄岩占塘果蔬专业合作社法人代表陈守生告诉记者，自家合作社大约有80%的梅农，今年遭遇“卖难”的问题。“采下来没人要。有的人家大约有30%烂在山上。我家的杨梅也烂掉起码500斤，因为卖不出价格，采工钱都付不出来，只有让它烂在山上。”
分析
今年产量很高，但优质品种偏少
记者联系了省种植业管理局经作二科柏科长。“6月中旬以前，我省杨梅的销售情况都还算正常；随着入梅后，雨天等不利天气影响杨梅采摘和品质，我省局部地区的杨梅出现短期的卖难情况。”柏科长这样告诉记者。
针对今年我省的杨梅销售形势，柏科长说，我省杨梅的成熟上市期过于集中。杨梅初夏成熟，熟期在40天左右，尤其集中在6月中下旬的20天内，给销售带来很大压力。
目前市场上的优质杨梅价格与去年持平，销售基本顺畅，如东魁杨梅等优良品种，网络售价都在40元/斤左右。但是，优良品种占比不高。
而中低档鲜果今年丰产，又在上市集中阶段，会有一定的销售压力，特别是交通不便的偏远山区，局部的卖难现象还有可能出现。尤其杨梅成熟期遭遇连续降雨，将严重影响杨梅的采摘和销售，以及采摘观光游的开展。
措施
记者了解到，一些杨梅种植合作社、梅农和相关部门，今年不断尝试各种办法，力争缓解“卖难”现象。
办法一：深加工
杭州、温州等地一些蜜饯加工企业，纷纷采购宁波杨梅。余姚悠悠农场负责人告诉媒体，他们每年都会与温州一家蜜饯厂合作，帮助收购中低档杨梅，运往温州加工成杨梅罐头、杨梅干等产品。该农场看好杨梅蜜饯深加工市场，正谋划着在余姚本地发展这一加工产业。
此外，拥有近1000亩杨梅园的慈溪紫来山庄，不仅专门设厂制作杨梅酒，还与其他企业合作生产杨梅汁产品。现在，他们直接销售的新鲜杨梅只占产量的三分之一。据其介绍，通过深加工，杨梅的利用率可提高到七八成，亩产效益比鲜销杨梅要高出近一半。
办法二：采摘游
“我们杜家杨梅的产量比去年要高，今年总有一点‘卖难’现象。”萧山所前镇农办主任、萧山所前镇果业协会负责人黄忠平告诉记者，为了宣传杜家杨梅，一周前，他们举行了“萧山区杜家杨梅节”。其中的采摘游，引来了绍兴、萧山等地的游客，搞得有声有色。
现在，杜家村的基本道路都已建好。在当地一些梅农杨梅园里，已修了一条条水泥路。“浇一米的水泥路，我们财政资金补助8元。水泥路做好了，穿高跟鞋也可以上去采摘杨梅。”
“要搞好采摘游，必须要打出名气。”黄忠平说。
办法三：网络销售
今年杨梅产量大，一些温州农户也碰到出现滞销情况。于是，一些玩智能手机的“小年轻”，开始上微信帮老爸吆喝卖杨梅。据当地媒体报道，位于温州市区车站大道的“风的方向”服装店，店主陈晓红就在做这样的尝试。今年，她家的五星级东魁杨梅因为产量过大导致滞销，她便尝试着帮老爸在微信上卖杨梅。因为多是自家种植的杨梅，微信朋友圈叫卖的杨梅价格比市场上便宜不少。如东魁杨梅一箱(10斤)的价格仅50元。
记者了解到，相关部门也在研究措施，解决我省部分中低档杨梅出现的卖难问题。省种植业管理局的柏科长向记者介绍了一些措施，“在抓好稳定面积、提高单产、提升质量等生产环节的同时，加强产学研结合，解决杨梅的贮运与加工难题，使杨梅市场逐步向省内外拓展。大力推行股份合作制，聚集社会资金，积极培育集生产、销售、加工一体化的龙头企业，引导扶持龙头企业延伸产业链，开发出多种杨梅特色加工品，提高杨梅产业附加值，不断提高果农经济效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