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云飞扬
身非枭雄难为谋,乱世为君大不易
岳飞抗金的故事一直是传统励志故事之一,每逢国家危难之时岳武穆威名总为世人所记起。壮志饥餐胡虐肉,笑谈渴饮匈奴血的豪情一直激励着众多中华儿女在抗击外侮时杀身报国,从容赴义。由靳觉亮导演,黄晓明、林心如等主演的《精忠岳飞》把岳飞戎马倥偬的一生搬上荧幕,让观众从中体验到那段战火纷飞的岁月,以及英雄的侠骨丹心。其实,即使在民间,在市井,岳飞的位置则更高。中国历史上除了被称作武圣并进而封神的关公,大概岳王爷的名头就是最响的了。而且,在好多民间传说中岳飞也成了神仙级别的人物。然而,提到岳飞,除了秦桧之外,皇帝赵构就是个不得不说的角色。
作为一直被铁定的汉奸,秦桧无可多说,到现在还一直跪在西湖的岳王庙里,当然近来几个奇葩的学者翻案属于非主流暂且不论。但是关于高宗赵构,他的态度却一直为后人争论不休。当然,按照传统反奸臣不反昏君的理论,君主只是一时被奸臣蒙蔽,最终总会醒悟的。在岳飞一事上,赵构于是也被看作为受蒙蔽的君王,与他的老爹徽宗对梁山好汉的态度一样,都是让奸臣阴谋得逞。自然,也不乏刚烈之士指出,在岳飞问题上,赵构才是最大的黑手,而秦桧只是替他受过,最简单的一句话可以证明:赵构不想杀岳飞没人能办到,请参照从秦始皇到毛泽东的故事。电视剧《精忠岳飞》虽然也有接受历史传说及虚构的地方,但在整体精神上还是严格遵循了历史的基本面貌。丁子峻作为演员对于赵构从康王到皇帝的心路历程把握的也相当到位,基本还原了这位充满争议的帝王。
对于帝王来说,除了智力有问题或心理严重变态的,一般力图有所作为的有两种,一种是如秦皇汉武唐宗宋祖之类的枭雄级别的人物,有着坚韧的意志与冷静的头脑,从而能够开创出一番辉煌的基业。另一类则就是赵构、崇祯之类的,虽然有一番作为的心思,但却没有那种大格局,大气势,于是在平常人与伟大帝王的理想之间挣扎。身为皇九子,赵构本来没有机会问鼎,但靖康之难给了他机会。当然,或许他的野心早在北宋面临灭亡危机的时刻就已经有所暴露,金营议和是他野心的第一步。空前的危机给了头脑还算灵活的他一丝希望,从这一点上说,他应该比其他混吃等死的兄弟要有出息一点。然而,这一趟议和事实上也打破了他的英雄梦,重新把他打回凡人的世界,他刚刚鼓起的勇气也被消磨了尽净。
此后的动荡岁月其实就成为他乱世保命的过程,在这个混乱的年代,无论帝王还是平民,都一样有着朝不保夕的危机感。而作为皇帝的他更是敌人的首要目标,当然同时还要对付手下那些野心家不怀好意的目光。保命,保皇位就成了他最大的追求,无论是用岳飞还是秦桧,抑或是杀岳飞,都只是想让自己有安全感。这或许就是乱世中一个普通人成为皇帝之后的最大悲哀,在一个大时代里,没有枭雄的气魄却坐到了皇帝的位子上,于是不得不使尽各种招数保全自己,至于道义与大义,早就在逃亡的过程中掉了一地。
作为赵构的扮演者,于子峻可以说准确地把握到这一人物形象的内心与成长历程。面对金兵南下汴京危在旦夕的局面,与哥哥赵桓惊惶失措与昏庸无能相比,他对时局的把握还是相当深刻的。与一脸惊慌的赵构相比,于子峻的脸上更多的是野心刺激下的故作从容,这种颇具城府的心态对于他的上位是不可或缺的。然而,金营之行却暴露了他真正脆弱的内心,于子峻演出了一个普通皇子试图让自己走向枭雄的心路历程,也真正地展现了他的崩溃。发疯只是一种表面现象,其实在金营他已经被吓疯了。
当然,赵构登位之后也一直在这种正常与发疯,枭雄与普通人,振作与懦弱,阴谋与良心之间挣扎。于子峻让我们看到了一个并不刻板化的赵构,掌握了众多漩涡,也在这些漩涡中挣扎。身非枭雄难为谋,乱世为君大不易。在一段动荡的岁月里耗尽自己的勇气与胆量,这就是《精忠岳飞》中的赵构,或许也是接近历史真实的赵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