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从索苏斯维雷转向东南,壮阔的沙海和中央断层之间绵延着火焰般的红色沙丘和蜂蜜一样金黄色的平原草场,正对着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似的起伏山峦;这样的颜色太超乎想象,就算是好莱坞也望尘莫及。
“这里都是纳米布自然保护区。”纳德把手臂横着一挥说道。如今,这里是非洲最大的私有自然保护区之一,覆盖超过800平方英里的土地。“这是阿尔比·布鲁克纳(Albi Bruckner)的梦想。当年,他用相当于一辆二手大众甲壳虫的价格,买下了这里的第一块土地。”纳德停顿了一下。“坐稳了。”他说。于是我们上下颠簸着,借着东风找到了一条通道,朝跑道下降而去。这里的大风可能吓跑了很多初到此地的人。但是阿尔比·布鲁克纳可是一个具有远见的商人,他在这片沙漠里看到了一些不寻常的东西。“这里的风景征服了我,”当我在他位于温得和克的家里见到他的时候,他向我回忆说。“这片广袤开阔的土地,大自然,那些颜色,每个小时都在变化。”白
独特的地理位置让纳米比亚与众不同。这是一个拥有壮观地貌和如画美景的国家,景色绵延之处有将近两个加利福尼亚那么大,却只有200万人口。每平方英里只有7个人的人口密度可能是这里带来的精神放松和自由探索的来源。在非洲,没有几个地方能让你飞到一个国家的首都(纳米比亚的首都是温得和克),租一辆四驱车,然后就可以自由探索整个国家的。
在纳米比亚旅行相对简单,而且安全。我第一次来这里是在1989年,6个月之后,这个国家从邻国南非手中赢得了独立。对于世界来说,纳米比亚的未来当时看起来并不确定。但是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却十分乐观:我当时在纳米比亚最著名的景点埃托沙国家公园(Etosha National Park)遇到了在园区里开车游玩的联合国部队,一个埃及士兵告诉我说,“这里太和平了,我们没什么事情可做。”在这个新国家开始用平静却独特的方式塑造自己未来的过程中,和平一直持续到今天。纳米比亚把环境保护和自然资源保护写进了他们的宪法,成为世界上第一个把这样的条款写进宪法的国家。在这次回归之旅中,我发现这个只有20年历史,仍然年轻的国家已经开始用纳米比亚独特的历史和粗犷的地貌打造一种可持续的旅游业模式了。
“一挡,用高差速,走吧!”扬克说完,我从沙丘顶端像垂直俯冲一样加速开下来,我的头几乎撞到了挡风玻璃上。随着我在沙丘上劈开一条越来越长的裂缝,一股一股的黄沙盖在车的机器盖上;车速越来越快,车身不停震动,发出低沉的咆哮。
“你在一条真正的尼亚加拉大瀑布里!”扬克的声音盖过沙子的吼声从对讲机里传来,“慢慢踩刹车,轻轻点刹车直到你到坡底为止,然后把车停到下一座沙丘的顶上!”我在他催促的同时从他身边飞速驶过,耳朵注意着他说的每句话,双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感到非常刺激。
扬克是一个健壮的德国裔纳米比亚人,他知道如何在这片最美的大地上穿梭游玩,每一次转弯都证明了他的巧思。我们在纳米比沙漠一片偏僻的腹地之中,这片沙漠沿着南大西洋延展1200英里。据说,这是世界上最古老的沙漠,这里的沙丘也是世界上最高的,有些超过1000英尺,但对于扬克来说,征服这些沙丘却信心十足。他已经带领四驱车旅行团在非洲南部一些最为原始的土地上游览快有10个年头了,但同时却一直是沙漠的忠诚卫士。
“有一次,我看到有一个客人把一个野格利口酒(Jagermeister)的空瓶从车窗里扔出去之后,我掉头把他们全送回去了,”他回忆说,“我让他们在镇子上等了一整天,让他们决定要不要按照我的规矩继续玩儿。”
扬克管他的这辆改装陆地巡洋舰叫做鬣狗,或者“海狼”,因为这种行踪诡秘的棕色鬣狗总是在沙丘和海滩出没。我们一边在沙丘中间蛇形穿越,扬克一边给我讲述野生动物生存的故事。“这里的动物,比如大羚羊、鸵鸟、跳羚等,都必须能不喝水而在这里生存,”他说,“我们这里有能吸收雾气的甲壳虫,在沙丘的顶端大头朝下站着以便吸收雾气,然后让露水滴到它们的嘴里。当天气非常寒冷的时候,我看见过豺躺在沙滩上,让风吹来的沙子盖在自己身上,以此来取暖,只留着鼻子在外面呼吸。”他摇摇头笑着说,“这是非洲!适者生存!”
大自然的力量把钻石从南非带到了纳米比亚。在过去的一亿年里,钻石沿着奥兰治河(Orange River)被冲到如今两国交界地带的大海里。在奥兰治河的入海口,从南极洲来的本格拉寒流(Benguela Current)把钻石向北冲到纳米比亚的海岸线上。在1908年,人们在扬克的家乡吕德里茨(Luderitz)附近第一次发现了宝贵的钻石资源。
“有的地方,钻石就摆在地面上,”一个傍晚,他在篝火旁边对我说,“那些淘钻石的矿工就一把一把地把它们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