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辉《激战》海报
上海电影节闭幕
6月23日，第16届上海国际电影节于上海文化广场落下帷幕。今年电影节创记录地选出了只有10岁的小影后——来自马来西亚的李馨巧。而她的拍档张家辉则同获影帝，《激战》双喜临门。电影节的评委之一余男透露，“最佳男演员张家辉是特别突出的，当时看《激战》时就感到他太好了。当然，俄罗斯的《警界黑幕》的男主角也不错。可我们讨论了以后觉得，他在塑造形象上没有张家辉那么鲜明，后者创造了一个特别完整的另类英雄。所以我记得我们7位评委无记名投票，这个影帝是全票通过的。”
至于最佳女主角李馨巧，余男表示也是看电影的时候就觉得她特别亮眼。“只是我们也会考虑到她是否年龄不够，不过最后大家投票的时候，竟然很多都是她。我们评委还不断讨论，这个小女孩到底是谁，怎么演得那么好呢？”
担任过柏林电影节、釜山电影节、芝加哥电影节评委的余男在对比这届上海电影节和之前做评委的差别时说：“这一届我们评委争执其实并不多，因为每部电影的风格都很另类，而且有的电影特别突出，没有什么水平相当需要争论的电影。整体来讲，最后的结果大家都挺认同的。”
张家辉：人要跟自己作对才有进步
前晚，新鲜出炉的第16届上海国际电影节金爵奖影帝张家辉来到记者室接受采访。他看见新快报记者，笑着打了个招呼，记者也冲着他竖了竖大拇指。想起那天看完《激战》后，就有记者预言张家辉要拿影帝，金爵奖杯是他第一个国际A类电影节的影帝奖杯，但只不过是“张家辉凭借《激战》获封影帝”的一个开始。接下来，类似的标题也许会出现在各大电影的颁奖典礼之后，并且一直持续到年底的金马奖。
可能是早有预感他会拿奖，在《激战》上海发布会之后，新快报记者就约了张家辉来了一个面对面的专访。那时候他没有看过电影，但却前所未有地信心百倍。今年对于张家辉来说，也是相当不平凡的一年，因为除了他的影帝征程再度开始外，他也将演员身份换成了导演。
他说：“我是一个喜欢冒险的人。”
关键词影帝
就为了这个戏，我没了一根手指
新快报：有人说你事先已经知道自己会拿奖？
张家辉：我从来都不相信预测，肯定有各种各样的消息传到我的耳朵里。我如果在意这些事情的话，会觉得不值得。每次我参演的电影入围奖项的时候，我一定到，不管能不能拿奖。但是要抱着健康的态度去参加。今年即便拿不到，明年还有机会。我上台的时候没说什么，觉得有点紧张。好像每一次拿奖的时候，都不会因为拿过而觉得很普通，我都会很珍惜。
新快报：看过电影后，我留意到有些男观众说你的腹肌是特效。因为他们不相信一个45岁的男人，还可以练出那样的肌肉。
张家辉：我觉得我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这两天我也在网上看到很多不同人的反应，最开心的就是看到大家觉得，我都能练出腹肌这太让人有种励志的感觉了。有时候有些事情不是不可能，而是你能付出多少才最重要。这个片还没有开始拍的时候，我就已经和林超贤[微博]聊过，我知道他对这个题材有兴趣很久了。跟他分开以后我就开始练，慢慢他说：“我想到一点东西……”那时候就已经基本上确定要拍这部电影了，然后我就继续练。练到真的快要拍的时候，我已经达到了我要的目的。但是我还是没有停下来，还是在努力锻炼，因为我想锻炼到最后一天要拍戏的时候，我的状态应该会更好。所以我就一直坚持，吃苦。当时也确实想到，如果我这一身肌肉让大家看见一定会有一种意外的感觉，但是没想到会有那么轰动的反应。现在网络上和我周围的朋友都在谈健身，而且他们也都鼓起勇气去锻炼。锻炼不是一两天、一两个月……而是一种很长久的需要很多斗志的事情，如果我的经历能够唤起大家去运动健美的话，在健康的情况下，我鼓励大家这样去做。
新快报：那你现在还在坚持吗？
张家辉：其实我自己对健身一点兴趣都没有，一点都没有。所以为什么拍完这个戏以后的第二天，我就觉得自己肯定不会再做那些事情(指肌肉锻炼)，然后我发现自己果然就放弃了，开始吃雪糕、巧克力、面条……什么都吃，吃了一大堆。现在我也会跑步，吃的时候会检点一些。
新快报：腹肌没有了？
张家辉：还有的，就是一团吧。(笑)
新快报：太可惜了！
张家辉：我没有觉得可惜，因为我觉得这部戏对我来说很有纪念意义——从影20年，就为了这个戏，我没了一根手指。所以这个影帝是我用一根手指去换回来的。当然说实话我对这个片蛮有信心的，以前你们问类似“对影帝有没有信心？”这样的问题，我总会说：“还好吧……”我不会说：“我很有信心！”我通常会说：“五个候选人都有机会，我有五分之一的机会。”但这一次我对其他人是有威胁性的。
新快报：你现在是不是比以前贵了很多？
张家辉：那要看和谁比较。和自己以前比，那当然贵了。你和别人去比较当然是不能比的，你再高，也有别人比你高；你再便宜，也有人比你更便宜。
你拿奖以后拍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新快报：我想问得直接一点。其实早两年的时候大家会说你过去拍了不少烂片，突然这两年开始你的演技越来越好，角色越来越深入人心。这个转变是怎么开始的？
张家辉：其实不是近两年，你看我2009年拿金像奖的，那部戏是2008年拍的，到现在有五年了。只不过在转化的过程里，大家都看不到，大家只能看到你转化后的样子。当初自己下定决心，就像锻炼一样，我觉得我自己要改方向。我现在说说好像很容易，但是当初也没有人管我是怎么样去改、有多困难。
新快报：是什么样的契机促使你去做出这样的改变？
张家辉：我是一个很爱冒险的人，这是一个很主要的推动力。因为我过去拍的那些电影，他们已经不管你或者根本就不会去理会你的感受，他们觉得找你就是为了要拍点搞笑的那种，然后我就觉得整个人有一种停下来不能动的感觉。我就开始有自己的想法，跟自己作对，其实人要跟自己作对才有进步，因为人都有一些惯性的想法和懒惰的本性，每一次你只有为难自己，才能有进步、改变。所以在我转变的那四五年里，我都没有再接那些片，也损失了好多钱。那也不管，反正我也不是一个花钱的人，因为我不喜欢去玩，自己的生活也很稳定——既然你经济没问题，不如就很认真地去转变。然后当我开始接触一些剧情片的时候，我马上就接了。大家刚开始还会怀疑，但是慢慢的，一部、两部……他们就知道我是很专注在剧情片方面发展。当然，因为《证人》拿奖，大家往往又有错误的想法，以为我拿奖就等于红了——当然不等同！你拿奖以后拍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你看我拿奖以后就是《线人》、《大追捕》，接着就是《激战》、《同谋》……我不断地在自我冲击，多尝试。当然这个事情也是会失败的，是有风险的，但是我想作为一个人，如果怕输，你根本就不会赢。你不爱冒险，就会一直停在原地。所以记者们也老问我还要追求什么，我就说我还要一直跑，跑到哪里才停下来？我不知道。我能力能跑多远，就在哪里停下来。我希望能再去冒一些险。
关键词导演
“我当导演时，我不希望当演员，我希望专心专注”
新快报：你最近在马来西亚拍一个鬼片，是你做导演的。这个做导演的想法又是怎么来的？
张家辉：其实我不是太有野心要去当导演的。刚开始的时候有个投资方找我去拍一个警匪片，但是那个警匪片我看起来拍了就跟没拍一样。我就跟对方说我不想拍警匪片，对方就问我：“那你想拍什么呢？”我说我想拍鬼片。他又问：“那可以有内地的市场吗？”我说没有的，我就是说鬼的，不是做梦，不是精神病，是完完全全有只鬼，上了身，做出很多恐怖的事情。他回去想了想，说：“那也行，但是你要当导演。”我一想就觉得“哎，好！”结果就辛苦自己了。
新快报：你对鬼片有什么特殊的情结吗？
张家辉：香港有段时间风靡过鬼片题材，我小时候看过一些非常出色的鬼片，有的让我足足怕了一年。比如一个葛剑青主演的《女魔》，我当时年纪很小，我真的很生气我妈妈为什么要带我去看这部戏，我吓怕了一整年。但是这种回忆……我觉得每个人都很奇怪的，每个人心底里面都想要两种东西：第一，不论年纪大小、漂亮不漂亮，都希望得到爱情的幸福；第二个就是鬼，又怕，但是有机会又想看。起码我是这样子，我觉得大部分人也是这样子的。鬼片这种题材现在都给泰国、韩国去做了，我们香港都没有这些片在生产。现在有一个这样的投资者肯跟着我去冒险，所以我就希望能够尽心尽力地去弄好。
新快报：做导演最大的困难是什么？
张家辉：我觉得是思想的挑战比较大。我二十多年来一直都在演戏，片场的每一个部分我都会了解，但是都没有亲自控制过。还有当导演不是像演员一样，把你工作做好就回家。当导演还要准备、构思、计划、拍摄、后期工作、音乐效果、调颜色、剪辑，这些事情都要花很多很多心思去做的。
新快报：那你又导又演就更困难了吧？
张家辉：对，这个最困难。而且我可能在演戏方面的要求会高一点。我希望能够改掉一点点演员的风格，就是最起码在我的戏里面，他们会有一些不同的东西呈现出来，但我不会特意去为难我的演员。
新快报：徐峥[微博]做导演是因为他觉得市场上没有他想要演的角色类型，你做导演的想法是不是和他一样？
张家辉：我正好和他相反。我觉得如果往后我再有机会当导演的时候，我不希望当演员，我希望就专心、专注地去当一个导演，把每一个螺丝钉都变成我要的东西，去把它弄好。
新快报：以后你会不会转型做导演？
张家辉：有这个想法，我希望有机会找很多我喜欢的演员来拍，比如黄秋生[微博]、吴镇宇、谢霆锋、古天乐[微博]、吴彦祖[微博]……我比较喜欢找熟人。内地的演员……因为内地的习惯我不是很了解，毕竟我是一个香港长大的，有些东西……比如前几天刘心悠[微博]就问我，为什么要说“食饭啦”而不是说“开饭啦”。我很难去和她解释是为什么，因为香港人都习惯说“食饭”。
新快报：有没有找关咏荷来演一个角色？
张家辉：没有，除了刘心悠，还有吴家丽。
新快报：你知道我们都是看TVB电视剧长大的，其实一直都很惋惜关咏荷那么好的演员，现在都只做家庭主妇了……
张家辉：什么啊，她刚刚和欧阳震华[微博]拍完一部戏。烦死我了，整天家不成家，我一回家看到小孩没有妈妈，我没有老婆……然后我就说：“别做了！”
新快报：可是我们都很想看她演的戏！
张家辉：对，所以她这次去演也是因为我跟她说，大家同为演员，我明白她心里也有一个演戏的梦想，我自己也是这样一个人。我说如果你碰到好的你就去吧，反正现在也很稳定。但她去了以后我又有点后悔，家里好像少了一个人，不能代替的一个人，结果她拍完我就说“还是算了吧，以后还是不拍好了”。
新快报：你以后自己导演，会不会去找她演？
张家辉：如果这样的话，那一定会天天吵架，从片场吵到回家，所以应该不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