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过去的中超联赛第8轮,BIG4全部主场胜出,高调宣布复活,让人们看到了强队的底蕴,而与此同时,还有两则消息也在这一轮尤其引人关注,那就是长春亚泰和青岛中能同时爆发了外援与主教练之间的冲突,甚至都险些动手。随着中超军备竞赛的不断升级,大牌外援陆续登陆,对外援的管理已经不再像过去那样简单,这已经成为摆在中国职业俱乐部面前的一个必修课。
让我们先来回顾一下这两次事件:
5月5日,北京国安主场对阵长春亚泰,第39分钟,长春主帅李树斌做出换人,巴乙金靴卡洛斯被巴乙银靴伊萨克换下。对于主教练的换人决定,卡洛斯极为不满,一边下场一边向李树斌口无遮拦地说着什么。虽然大多数亚泰球员听不清他喋喋不休的内容,但看懂了他的不友好举动。好在,老乡埃德尔及时上前劝说,但卡洛斯仍旧不依不饶——在走出场外时拒绝了队医递过来的毛巾,径直走向更衣室,同时还向李树斌甩了一下手。忙于指挥比赛的李树斌无暇顾及卡洛斯的反应,也朝他甩了一下手,示意其赶快下场。中场休息时,回到更衣室的李树斌再次遭到卡洛斯的恶语攻击,老帅暴怒之下操起椅子砸向卡洛斯。
此前一天,青岛中能主场对阵杭州绿城,青岛主帅张外龙在第70分钟用外援莫拉德换下朱建荣,随后在第87分钟又用卡里莫夫将只踢了17分钟的莫拉德换下。这种足球场上比较罕见的换人让莫拉德非常不满,赛后更衣室里,莫拉德当着张外龙的面把球鞋扔到墙上,而当张外龙主动向其伸出手试图安慰他时,他却冲向了张外龙摆出了一副打架的架势,好在队长刘健和几名中方球员拉住他,才避免了一次球员教练之间的肢体冲突。
截至笔者写稿时,长春亚泰方面正在对事件进行调查,还没有公布对卡洛斯的处罚结果,而青岛中能则对莫拉德的冲动表示了理解,“最近球队遇到一些问题,基地的生活条件还不够完备,球员可能有些心浮气躁。俱乐部和教练也理解,还是以批评教育为主。”
随着职业化的深入,中超联赛最近几年的“引援军备竞赛”也在不断升级,一些增加了投入的俱乐部请来了越来越多的大牌外援,与此同时,俱乐部对外援的管理以及所谓“大牌”的“不服管”也终将会成为一对矛盾。在竞技体育领域,能力与性格往往是一对共生体,这也会成为令俱乐部头痛的“病因”。用同一轮发生的这两个事件做比较,长春的卡洛斯更为典型,2004年就开始闯荡亚洲足坛的卡洛斯,先后效力过韩国K联赛和日本J联赛,更在2006年亚冠决赛最后时刻进球,力助全北现代逆转卡拉马夺冠,2012年,卡洛斯30场进27球荣膺巴乙金靴。还有一点需要注意,那就是他在效力全北现代期间,就曾有过打架和酗酒的行为,可以说名气、能力和性格集于一身,这次做出这样出格儿的事情也就不奇怪了。
事实上,大牌外援不服管的问题,当然绝不仅仅发生在中超赛场上,当年弗爵爷“飞鞋”小贝的故事就不提了,我们只来看看中国的另一个职业赛场——CBA,篮球比赛更为注重个人能力的比赛特点让这个问题显得更为突出。CBA2011-2012赛季,由于NBA停摆,大批NBA现役球员来到中国打短工,浙江稠州银行请到了JR史密斯,此后闹剧不断。由于过度“宠爱”,俱乐部答应了JR的一系列要求,单独住五星级豪华酒店、配专车、送礼物,直到JR提出要住在杭州西湖边的别墅里,每次训练都要乘专车往返于杭州和义乌,这才触动了俱乐部的底线,但此后的整个赛季,连主教练都不知道JR明天是否参加训练,他的姐姐更是要随队出征客场,在宁波和天津都与现场观众发生了激烈的冲突,俱乐部对JR的管理近乎完全失控,而付出大价钱的回报,只是JR疯狂地刷新个人数据,但浙江队最终无缘季后赛。JR只是一个比较典型的例子,那个赛季的“骗取”新疆队澄清信的马丁、出工不出力让广厦吃尽苦头的钱德勒,都在上演着一出出的闹剧。至于外援和主教练冲突的例子,笔者就曾在现场亲眼目睹了山东黄金男篮外援安德森与主帅巩晓彬对着咆哮一幕,那起事件的原因是安德森在热身时执意要把双手揣在口袋里,巩晓彬只是要求他把手拿出来,不要一副散漫的样子,却遭到了狂妄的回绝,随后巩晓彬将安德森当天停训,后者就悠闲地坐在篮架下玩儿了两个小时的手机。
盲目追求大牌,却忽视了俱乐部自身建设,忽视了管理上的盲区,忽视了中国联赛相对落后的水平给大牌外援造成的心理落差,一味迁就纵容,是CBA曾经犯下的错误。相比之下,足球是更加注重整体、独木难撑的项目,因此一直以来这个问题并不显著,但也并非没有前车之鉴。就在一年之前的2012年5月,广州恒大核心孔卡因不满主教练李章洙的换人,离场时踢飞水瓶,并在微博上炮轰主帅,当时有传闻说孔卡可能只是被罚10万了事,结果恒大很快公布结果,罚款100万停赛9场。如果说100万的罚款对孔卡来说不算什么,那么将球队核心停赛将近两个月,就不难看出恒大在对待这种事件上的决心。
在经历了外援闹剧之后,CBA各支球队在2012-2013赛季都变得理性了很多,对待外援也有了更多的经验。首先是现在很少有球队再与外援签订完全保障性合同(就算中途裁掉也要支付全部薪水)了,而且合同中将数据与收入的挂钩变得更为详细,包括受伤与生病之后支付薪水的百分比,甚至对数据的要求中还考虑到了防守这种顾及全队利益的表现。可以想见,未来CBA在外援上吃的亏会越来越少。反观中超,细化合同,更职业、更严谨、更完善,考虑的更多一点,无疑是中超各队在签约大牌外援时必须更加重视的。其实在这方面,拥有最强外援的恒大早已做出了表率,早在2012赛季开始之前,恒大就定下“五必须、五不准、五开除”的队规,并与这些球星白纸黑字签好合同,一旦这些球员“犯规”,便以队规伺候。就在那个赛季,因为没有按照规定时间归队,孔卡、穆里奇、保隆、克莱奥4名外援遭到处罚,4人被扣罚的工资、奖金加在一起,高达125万元。当“丑话”被说在了前头,成为了双方都认可的游戏规则,就不再“丑”了,不是么?
大牌外援的到来,必定会让俱乐部在管理上更为头疼,但只要找准了方向,找对了办法,阵痛过后,无疑也将催生新的、更为科学和职业的管理方式。2013中超赛季第8轮同时出现的这两起事件,再次给中超各家敲响了警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这一切,都是成长的代价,而更为聪明的做法,无疑是未雨绸缪,不要忘记,被迫的成长可要比自觉的蜕变疼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