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提示:本期节目请来嘉宾马未都和许子东共同讨论雅安地震。马未都认为像地震这种突发事故特别考验一个国家的救灾体制和反应速度以及制度是否能够有效地汇集社会力量。此外,马未都认为救助制度是当今社会或者说现在社会不可缺少的制度。窦文涛认为面对灾难不一定每个人都要发声表态,应该尊重个人沉默的权利,对一些问题表示缄默的权利。
凤凰卫视4月23日《锵锵三人行》,以下为文字实录:
窦文涛:锵锵三人行,地震了,马先生招骂了,说那么多上亿点击的博客,地震了马先生你这个。
马未都: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
窦文涛:为什么不说。
马未都:我是20号那天8点多钟的飞机,正好飞机几乎起飞的同时雅安地震,我下飞机的时候接我的朋友跟我说雅安地震了,七级,然后因为我写那博客全是拿笔写的,写在纸上扔给秘书去打印,我这次出去的时候没带秘书就我自己,我就没写,我就待了两天,然后昨天夜里回来,回来以后多家都11点多了,我是12点多钟趴在桌子上把这篇博客写了,因为什么呢,我这一路老有压力,老有人在手机里问我说你怎么没写个地震的博客,然后我在网上我昨天晚上我回来才看到我的网上就有留言,就写你怎么不说话呀什么的,我觉得我就得说话呀,但这个事情已经过去了72小时,就是我的博客上传的时候正好黄金72个小时已经过去了,我就写的方式就会有所变化,我就想我最早怎么知道雅安这所城市的,我在30年前遇到过一个人,这个人就是雅安的,我问他你哪的人,他说雅安的,当时我说雅安是哪,不知道,所以我就回忆这么一个往事,我在去年的时候5月份路过雅安,也是早晨8点多钟,所以人的命都是来回错位的,如果说我去年我去西藏,雅安是第一站,雅安是有西藏之门户之说,我如果说那天早上8点钟,比如我们选择的是4月20号出发,那我正好就是赶上地震的时候在雅安。
窦文涛:周年。
许子东:你说这对不对,就是说一定在这样灾难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对马上要对这个事情表态,我昨天到清华大学演讲,那是腾讯的一个演讲,结果就有人在微博上说许老师你这个时候还讲文学,未免叫人心寒。
马未都:你看他也遇到这个问题了。
许子东:我就不能讲文学了我那天,当然我讲文学之前他也提醒了,我也提一下,因为我现在要哀悼的人太多了,除了地震死难者以外还有吕令子,还有昨天刚去世的作家陈乃姗,但是看到他那一条我也有点心寒,就是说所有做这些人的事情这一天要是你不写博客不写微博不代表你心里不在想这个事情。
马未都:对,所以我在整个出差的过程中只有在宾馆里,那个频道一直搁在新闻频道,我们天天在关心。
窦文涛:我提出一个更敏感的问题,那么如果你心里确实没想这件事情,你是不是一个罪人?你是不是一个没有道德的人?丧尽天良的人。
马未都:那也不是,它分什么事情,你比如最近这几年地震频发,大小地震都很多,昨天通辽还地震,5级,它如果说再往上升两级又成大地震了。
窦文涛:这个你知道,我们电视台就是媒体那是最敏感的这些年,你看这次地震一起,刚开始大家的想像比实际的灾情好像更大,所以这个反应,因为我们当年有过这个教训很多人,一下子娱乐节目全部停播,就是说唯恐自己哀悼的不够,或者说是严重的不够,甚至于你知道还有那样的事情,就是在东南某地有一个媒体派记者,派记者要去奔赴雅安那采访,结果那个航班那个记者迟到了,航班就起飞了,然后这个媒体就开始骂,说我们是去采访奔向地震灾区的,飞机为什么不等我们的记者,后来这个也引起争议。
马未都:那估计人家还说我飞机上有救援的人呢,我凭什么要等你啊,这个道理都是双方可以讲的。
窦文涛:所以这里面就有一种,就是全国关心一件事,的确会有这个情况,所以我觉得拿捏起来也很微妙的,你比如说这次是死亡了将近二百人,那么好比说上次汶川大地震,到达一定的程度确实整个国家你会进入一个气氛,但是实际上你又看出来他好像中间还是有等级插叙的,这个说起来很残酷,地震死一个人也是我们人类的悲剧,可是呢在处理的程度上又的确是以次为参照,你又不能不承认,死一一百人和死两百人和死一千人和上万人他就是不一样。
许子东:还有跟人的个人自己的社会身份自己的位置不一样,最高的境界当然是全世界所有的灾难我们都表示同情心,那如果最高境界的话,不仅是四川地震,伊朗地震你也应该哀痛,其次我们爱国主义四川今天,但是最应该我觉得什么情况下如果是不知道是错的呢,就是你的职务有关的,比方说你做传媒,你出镜,你那天还糊里糊涂穿了个红衣服上去了,或者你完全没有,或者你主管部门交通等等,你知道我突然想起我的一个老师就先生,他讲过一句话,唱反调,他一句名言,他说天下兴亡匹夫无责,讲过这么一句话,听上去好像是在开玩笑的,好像在唱反调,其实他的意思我理解他也是这么个意思,其实有些人是应该负更大责任的,你有些事情你要每一个普通的人来负责,要他承担所有的责任,当然匹夫有责是更高境界,我们不否认。
马未都:我觉得很重要的一点是政府的救治部门以及体系和制度,这最重要的,我觉得通过我们连续的自然灾害,尤其这种突发的,他跟不是突发的还不一样,你比如说旱灾他不是突发他是缓慢形成的,这种突发的看你救灾的体制和你的速度以及你的制度是不是能汇集到这个社会身上,而不是说有的人碰上了,比如说我的位置好碰上了什么样我就获得更好的一个救助,而碰不到的那些人就在那等着,这就有问题,所以我还是觉得通过这样的我们这几年确实这种灾害频发,所以也从某种角度上锻炼了队伍促使制度尽快的建立,我觉得救助制度是当今社会或者说现在社会不可缺少的制度。
窦文涛:就说感情善心都是很让人感动,但是我就发现让人感动让人流泪不见得能等于解决问题,真正解决问题还是要靠理智的,它是一套制度。
马未都:大家都凭着感觉都冲上去,就把这个事全耽误了。
许子东:一个非常理智的文章,中国青年报登的,说这次地震汶川以后盖的防震的房子标准是8级抗震9级设防的房子,全倒了。
窦文涛:为什么呢?
许子东:就是他在问,然后他就说日本的311大地震里边,他它的建房的标准比我们低,可是它的房子大部分都没倒,它的主要是海啸,它做了很具体的分析。
马未都:我觉得这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制度的建立,你比如说,因为大家都是一个侥幸,觉得我看有专家说四千年都不会再有大地震了,就汶川震完了,你建了抗8级地震的房子,如果倒了我觉得一定要问责,这个事情比你今天就是到这会去救援还重要,如果我们当时的就这类的房子今天都是完整的,那这里所有受到伤害不管是死亡还是受伤的人都不会受到这样的伤害,如果这种伤害发生在汶川地震以后的房子里,我觉得这个必须要追责,谁盖的房子,你拿了多少钱盖出这种房子来,对不对。
窦文涛:所以说有时候我就觉得该怎么说呢,比如说像马先生这回这个事,我就觉得你比如像我们传媒,你没有做出反应,那么这叫有亏职守,因为你是有职守的人,但是你比如说允许不允许有一个灾难发生了,那么他一个个人的博客如果就算,当然马先生是有理由的,那么我是在想就算他真的沉默对此一言没发,我觉得至少我个人不会怪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