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一吹,香椿树上就会钻出满树紫红色的嫩芽,在枝头上慢慢舒展开嫩叶,稍稍长上一阵子,就成了菜场里的时鲜货。一看到它,小时候的事情就像挡不住的春天一样,扑面而来。
我的老家在北方,而香椿和地域特色浓郁的草籽、水芹菜不同,它南北通吃,只要到了初春,不管长江以南,还是长江以北,在漫山遍野都是香椿树的乡间,空气中总能嗅到一缕缕青涩的香气。
那时家里的院子里,有两棵高高大大的香椿树。妈妈每天都会抬头看看芽头的长势,等她觉得差不多了,就招呼我们几个小孩一起打香椿。不是随随便便打下来就算是,只能打侧枝上的,或者是旁边斜出来的芽叶,至于主枝干最顶头上的长得最壮实的椿头,那是碰不得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吃了一茬又一茬。打过了这一次,过上大半个月,又可以再收一次。所以,我们也叫它“长在树上的蔬菜”。都说“门前一树椿,春菜不担心”,也就是这个道理。
打下来的香椿,稍后会以各种姿态出现在我家餐桌上。香椿摊鸡蛋,是最最常见,也是最受欢迎的一种。现在我也经常做。
烧一锅开水,香椿扔下去,浓郁的芳香随着热气一起升腾。水里的紫红色,两三秒钟后转变成碧绿色。捞出来,挤干水分,细细切碎,撒上一小撮盐,和鸡蛋拌在一起。等油锅热了,“嗤啦”一声倒进去,那股春天里才独有的香啊,值得你所有的期待。
香椿拌豆腐也很讨喜。雪白的豆腐上,摆上一把细细切碎了的碧绿碧绿的香椿,往饭桌上一端,满口清鲜。有美食家评价:“说来也奇怪,这香椿、豆腐、麻油,都是味道至为顽固直白的东西,三者配在一起,却如福禄寿三老儿般互相恭敬互相帮衬起来,打开了番仙风道骨的新气象。”
“雨前椿头嫩无丝,雨后椿头生木枝。”赶在谷雨前,怕香椿老了,有时我家会一次打很多下来。一时吃不完就会晾干了腌起来,撒上把盐,用力地揉搓。等香椿入味了,再装到坛子里封好。过上几天,坛子里也是馥郁芳香,可以断断续续吃上好久,拿来下白粥最好不过了,感觉就像是把春天留在了嘴巴里。
吃香椿,可能对你还有意想不到的帮助。有研究表明,香椿富含钾、钙、镁元素,维生素B族的含量在蔬菜中也是名列前茅。中医认为,香椿味苦、性寒、有清热解毒,健胃理气的功效。更重要的是,它身上那股独有的味道,有提神醒脑的作用,可以解春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