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小姑娘都像春天的花儿一般绚烂。蓝微,这个14岁的小姑娘,长长的头发扎着小辫儿,穿着叔叔阿姨们赠予的粉红色羽绒衣,显得清爽利落。早就听衢江区实验中学的张有明校长说过,蓝微是他们学校一个带着妈妈上学的小姑娘,这引起了我们的极大关注,为了不影响蓝微正常的学习和考试,我们选择了寒假的一天,走进了她位于衢江区和谐家园6-5的家。
蓝微的一天
见到蓝微时,她就在妈妈的身边,这间40余平方米的店面房是她们刚刚租下的住所。两张钢丝小床合并在一起,一高一低地摆在房子的中间,旁边用一块窗帘布隔断,分作里外两个部分,厨房用具和卫生用具就摆在里边,外边是吃饭的桌子,衣架和冰箱。初到蓝微的家,除了觉得有些简陋外并没有什么不同,倒是妈妈蓝轶红坐在轮椅上,从她过于苍白的脸色和有些忧郁的神情中觉察到,这是一个十分特殊的家庭。
蓝微说,“现在放假了,我可以多陪陪妈妈。上学的时候,我早上六点钟起床,开始烧粥,洗漱,再朗读一会儿课文,吃过早饭后再骑车上学。有时妈妈要起床,我就扶着妈妈起床,帮妈妈洗漱,再一起吃早饭,如果妈妈还要再睡一会,我就为她把粥保温着。现在妈妈能自己起床了,但是要花很长的时间,看上去十分艰难。中午,我在学校里吃饭,把学校提供的营养餐带给妈妈,一些同学和老师也会你一点我一点的省下来很多好吃的饭菜让我带给妈妈。晚餐我也会从学校买回烤面包等带给妈妈吃,然后再回学校上晚自习。等到晚上八点左右,我就能回到自己家了。这时,我就可以有集中的时间为妈妈做点事。我会把全天的碗洗掉,然后再洗衣服,烧水,为妈妈洗脚,擦身子。等妈妈躺下后,我要为妈妈按摩,把妈妈的脚弯起来再伸直,每条腿重复20遍。然后再为妈妈捏捏腿,转一转脚腕,活动活动脚指头。等妈妈睡下后,我再自己洗脚,睡觉。”
“为妈妈按摩,是以前我看到外婆为妈妈这样做时记下的,每天为妈妈按摩可以让妈妈的腿消肿,如果一天不按摩,妈妈的腿就肿得像冬瓜一样,还不停地抖,有时抖得还很厉害。”蓝微说,如果是周末,她会用轮椅推着妈妈到公园里走走,晒晒太阳,或者到同学家和家长们聊聊天。
2004年3月的一天,
蓝微的生活从此骤变
蓝微出生在衢江区举村乡翁源村。想起9年前的事,她说还有一些印象,爸爸是个拖拉机手,矮个、圆脸,当时家里虽不富裕,但很幸福。
蓝微5岁那年,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降临到她家人头上。2004年3月的一天,天空下着雨,蓝微的爸爸帮人从举村乡贩运橘子到嘉兴,坐在车上的还有蓝微的妈妈和收橘老板,拖拉机开到湖南镇外前林村的急弯时,不慎冲下了十多米深的山沟。蓝微的爸爸经抢救无效离开了人世,妈妈因胸椎摔断导致大小便失禁,医生诊断为终身瘫痪。因为治疗,蓝微家欠下了十多万元的债务,更使这个残缺、艰难的家庭雪上加霜。
往事不堪回首。蓝微的妈妈回想起这些年所走过的路,神情十分凝重,她说,蓝微爸爸走的时候,她还在昏迷当中,在医院里住了一个多月后只好出院,住进了娘家。蓝微还小,需要大人照顾,她瘫在床上不能动弹,身上还插满了管子。蓝微年迈的外婆既要照顾她,还要照顾蓝微,就这样一待就是一年多。之后,75岁的奶奶独自带着蓝微,在家里住了一阵子。到了蓝微该上学的年龄,听说云溪乡思源村有来料加工做,周边有学校,外婆又陪着她和蓝微来到了思源村的表姐妹家。外婆一边照顾她,一边种菜,还做来料加工,每月能挣200来元的加工费。当时的日子过得实在艰难,别家的孩子能够有新的本子,蓝微做作业时,用的是她妈妈做来料加工时撕掉标签后留下的黄底纸,这样的生活又过了三年多。这时,蓝微的外公又病倒了,外婆只好回去照顾。她和蓝微又跟着外婆回到了山里,蓝微转回到举村小学读书。后来,衢江实验小学的音乐老师王春雷到举村支教家访,了解到她们家的处境十分同情,于是带着蓝微到衢江实验小学读书。后来,她也被接了出去,由蓝微照顾。
如今,蓝微已是14岁的小姑娘,能够帮妈妈做很多事,不过她毕竟还是一个孩子,一个孩子支撑着一个家是多么的不容易。她说:“我会经常想起爸爸,看到别人和爸爸妈妈在一起的时候,听到别人谈到有关爸爸的事的时候,我都会想爸爸。”
蓝微有时也会想哭,她说,妈妈脊椎有病,手有时会疼、会麻,使不上劲,脚又没有知觉,想站起来时必须依靠一个铁架子,由双手的力气撑起整个人,把腿甩向前边,再推着铁架子向前挪,不知道有多少次妈妈因为手麻了,整个人像木头一样重重地摔倒在地上。而我一个人又抱不动她,看着倒在地上的妈妈,真是痛在妈妈身上,疼在我的心里。这个时候我就在想,只要妈妈能舒服一点,我做什么都愿意。
蓝微的愿望
蓝微是不幸的。好在很多好心人也在关注着她们、帮助着她们。政府为蓝微的妈妈办理了残疾证,每季度给予一定的生活补贴,衢江区实验中学为蓝微减免了所有的费用,温州的叶叔叔、义乌的徐阿姨,与她们结成了帮扶的对子,有时间也会来看看她们。还有一些好心人知道了蓝微的情况后,及时为她们添置了很多生活用品。蓝微的妈妈指着家里的电饭煲、电冰箱说:“家里值钱的电器,都是好心人捐赠的,他们给了我很大的帮助,我打心底感谢他们。”
现在蓝微放寒假在家,除了照顾妈妈,她早上和下午都会抽出几个小时读书、完成寒假作业。蓝微说:“我要好好读书,长大后能够当一名医生,医治像我妈妈一样的人,让他们少些病痛,多些快乐。我和妈妈切身感受到雪中送炭的温暖,我要把这种温暖传递出去。”
蓝微还说:“在老师和好心人面前,我是弱者;在妈妈、外公面前,我是强者,我有责任、有义务去照顾他们。现在妈妈在我身边,我能照顾她,将来我读高中、上大学了,我还会带着她,照顾她。”
“蓝微听话懂事能干,五年级的时候曾跟我们住在一起,学会了吹葫芦丝、弹钢琴,现在她要照顾妈妈,不再有时间到我这里练习乐器了,学习成绩也受到了影响,而且有时候蓝微会带着黑眼圈去上学,这都因为孩子睡眠不足引起的啊!”说起现在的蓝微,王春雷老师十分焦虑,他说,目前最现实的问题是蓝微要学习,而照顾妈妈却占去她大量的时间,希望有更多的人来帮助她们,一方面帮助照顾好妈妈,一方面使蓝微能更好地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