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也许是过去十多年来A股市场最艰难困苦的一年。过去,无论是998点调整还是1664点下跌,笔者心里总是有“底”,股市的宏观环境没变,基本的运行轨道没变,就可以大致推算出股市调整的基本目标和区间,有些股票可以不等最后一波跌完,提前建仓——它们说不定会提早启动,即使错了,不过是多等一段时间而已。因为能看到前方拐点后面的景色。
但是在2012年这一切似乎都变了。宏观的经济环境变了,经济已不能像过去20年那样,依靠三驾马车的齐头并进在高成长轨道上快速奔跑。金融环境变了,已不再像从前,除了银行、债券,剩下的就是房地产和股票这两条投资渠道,而是有了信托、银行理财产品更强大的且永无止境的竞争。股市的供求关系变了,不再是原来那个迷你市场,而是一个有着20多万亿元市值,超过全社会活钱三分之二的规模;各类大小非犹如达摩克利斯剑,高悬头上,随时可以落下,斩断一切敢于向上攀登的绳梯。
即使从2011年收盘到2012年最低1949点计算,跌幅不过11%,但对人性的考验十分巨大:过去建立的分析系统还有效吗?在这种前所未有的基本背景和生态环境下,股市将跌到哪里才是底?其基本形态会怎样?是以2000点为底线,还是以2000点为轴线,度过这样的宏观经济和股市周期?沪深股市还会像过去那样,具有强大的再生能力吗?那些按惯常的方法和标准判断的好公司,会在这样的经济背景下,幻化成一个美丽的陷阱吗?所有这一切,都成为2012年最困惑投资者的严峻问题。
所幸,当2012年终于画上句号后时,当年威廉·欧奈尔的一句话又一次得到应验:“市场变得不会太多,循环一次又一次,主要的原则依然适用,不同的只是参与的群众换了一批又一批。”苍天依然眷顾A股市场。站在新起点上,笔者对2013年有几个愿望或自勉。
1、永远从投资的角度切入股市。2012年,正是投资使我们度过了这种艰难困苦的岁月,即使在最没感觉的时候,依然坚守着那并不轻松的仓位。也正是靠几只成功投资的股票,弥补了心血来潮产生的亏损,超越了大盘.
2、坚决摒弃一切“耳语股票”,杜绝一切“投机一把”的念头。2012年,正是2只“耳语股票”,给我们的账户带来两个千万元级的损失。虽然理智上早已明白,“耳语股票”十有八九会带来亏损。但在过去的市场环境下,这样的股票常能带来意外惊喜,粗放式的、兴之所至式的投资管理已成习惯,积习难改。从理性的认识到源于骨髓的意识,其间的道路漫长而艰难。经历了2012年,这样的念头应该彻底杜绝。
3、始终牢记结构性这一特征。之前20年的沪深股市可以用两个词来概括特征:齐涨共跌,大起大落。这与当时的两大背景有关:一是股票宏观供不应求,二是散户资金占市场主体。在宏观供不应求下,是钱找股票,无论什么股票,只要稍有一点说得过去的理由,就能炒上天,越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涨得越凶。而同样数量的资金,比如1个亿分散在100人手里,绝对能将阳光雨露播撒到100只股票上去。但是当这1亿资金集中在一个人手里时,他只会将它分布到三五只股票上去;买上10只,就是菜鸟级。所以,当宏观供不应求状态过去,当机构和集团资金成为市场的主体后,无论何种情况下,市场都会呈现出结构性特征。大盘的大起大落被个股的大起大落取代,个股的齐涨共跌被一部分股票的狂飙突进或持续攀升和其他股票跟在后面跑龙套取代。看看上世纪90年代美国股市那一轮气势恢弘的大牛市中一些股票的表现,可以加深我们对这一点的理解和认识。
4、始终牢记经济转型这一重大主题。这一主题不仅会创造新的投资机会,催生新的牛股,同时也会使一部分股票日渐沉沦。换句话说,早期投资者喜欢讲的“只输时间不输钱”将成过去时,一旦买到当年伯克希尔·哈撒韦这样的公司,很可能会时间和金钱双输。巴菲特曾经讲过,他一生中最失败的投资就是买了伯克希尔·哈撒韦,好在他及时转型,使它成为一家以保险为主业的公司,造就了巴菲特的投资传奇。同时还要牢记,今日的沪深股市已不是昔日的沪深股市。“炒股炒成股东”是过去的四大傻之一,唯因不能全流通,大小股东成为一条绳上的蚂蚱,大股东为了自救,顺便也将小股东救了。而在全流通后,最大的糗事不再是炒成股东,而是遇上大股东眼见没救了,将股票一抛了之,做了“范跑跑”,留下一堆小股东,成为有“跌”没娘的弃儿。
5、牢牢把握价值和成长的投资主线。股票上涨理由千变万化,归根到底只有两条:一条是基于希望,一条是基于业绩。希望总会破灭,希望也更容易成为陷阱,唯有价值和增长才是永不破灭的,让我们规避上述风险,永远自立于股市的两条主线。
包括1991年在内,沪深股市已走过22个春秋。22年来,上证综指年平均值11年上涨,11年下跌——2012年虽然收阳,但年平均值却比2011年下降9.5%。阴阳平衡是自然的永恒法则,上涨年份多于下跌年份是股市的永恒法则,因此,2013年是个上升年份已毋庸置疑,较中性的目标在2600点附近。“莫辜负,四围香稻,万顷晴沙,九夏芙蓉,三春杨柳。”是以与读者诸君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