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永古安全停车的地方。
发车
从柯城区沟溪乡五十都村始发的公交车，8辆到斗潭、1辆到航埠，司机固定，售票员轮流搭配。
姜永古是跑航埠的固定司机，12月10日，售票员蔡四英轮到和他搭班。
“他很开朗，喉咙很大，平时没听说他身体不好。”那天气温比较低，蔡四英看到姜永古穿着薄外套，就问他为什么不穿棉袄，他说大棉袄洗洗麻烦，不想穿。
姜永古租住在五十都停车场边上的一户人家里，只有休息天才会回开化县苏庄镇的老家，平时都是自己烧饭、洗衣服。
那天吃了中饭，歇了一会儿，姜永古就上车，准备2点钟的那趟车。
“我上车，看他左右转身找东西，就问他找什么，他说手机不见了。”蔡四英说，姜永古找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来，说手机在停车场边上的手机店里下载歌曲，“我下车去帮他把手机拿了过来。”
如果没有这个插曲，蔡四英并不会觉得这和以往的任何一次发车有什么区别。
2点整，这辆浙H02275公交车准时从五十都停车场出发，前往航埠。
从五十都到航埠只有15公里，经过几个村子，路上陆续上了几个乘客，开到沟溪村的时候，车上共有6个乘客。
异常
蔡四英是在公交车开到沟溪村的三岔路口发现异常的。
“车子一抖一抖的，我问姜师傅怎么回事，他没说话。”姜永古是个老司机，蔡四英当时只是“感觉车子坏了”，并没有再多询问。
公交车继续抖着，朝右侧路边慢慢靠近。这样开了5分钟，最后停了下来，蔡四英走向驾驶室，“姜师傅右手没动，伸出左手，来拉座位右边的熄火线”。
公交车熄火后，蔡四英跟姜永古说，身体不舒服的话，可以打电话给车队协管员请个假，“他说话像喝醉酒一样，含含糊糊的，说休息一下就没事的”。看到这样的情况，蔡四英让车上乘客转车。
昨天上午，记者在姜永古当时停车的位置看到，路的旁边是条五六米落差的小河，由于正在村庄边上，路上不时有车辆和行人通过。
“还好姜师傅停稳车，不然后果很严重。”蔡四英一直庆幸姜永古当时处置得当，如果冲下悬崖，就会车毁人亡；如果在路上失控，则会威胁到路过的车辆和行人的安全。
车停稳后，姜永古头靠在座位上，左脚架着，左手按在头上，右手、右脚耷拉着。蔡四英后来从医师那里了解到，姜永古当时头应该很痛，意识渐渐模糊，手脚不灵活、没力气，能够坚持到停稳车，很不容易。
这样过了三五分钟，蔡四英上前去叫他，“他没反应，我觉得不对，马上就打电话给车队协管员”。
车队协管员柳建强接到蔡四英的电话后，就从五十都村赶往沟溪村，“我让她马上去沟溪乡卫生院叫医师”。
沟溪乡卫生院就在沟溪村，离公交车停的位置也就两三百米的路。
在路上，柳建强打了120急救电话，向衢州公交集团领导汇报后，又拨了姜永古的电话，“电话接通了，但没有声音”。
沟溪乡卫生院医师陈锦森简单了解了情况，拿上听诊器和血压计向公交车跑去。
“我叫他一点反应也没有，一量血压，上面180，下面120，一看瞳孔，已经散开，根据我的职业判断是脑血管意外。”陈锦森马上让蔡四英去卫生院拿氧气包。
蔡四英跑了一个来回，陈锦森给姜永古吸上氧，柳建强也赶到了。
听从陈锦森的建议，三个人一起把姜永古从驾驶室抱到后面的座位上躺下，“他左脚蹬了几下，右边没反应”。陈锦森就继续给姜永古吸氧，蔡四英扶着姜永古，柳建强则把公交车开到了沟溪乡卫生院的院子里。
车停稳后，三个人又把姜永古抬到急救室，陈锦森给姜永古吸氧、挂针。这时，姜永古开始呕吐，吐在了扶着他的蔡四英身上。
抢救
十几分钟后，120急救车赶到，蔡四英继续护送姜永古去市人民医院。
“去年我老公腿摔断，我的心情很不好，他还劝我要坚强，马上就好了。在路上，我也叫他要坚强。”尽管姜永古已经没有知觉，但蔡四英还是念叨着。
急诊，转神经外科，主治医师余国峰的诊断也是脑出血，必须马上手术。
手术需要家属签字，但姜永古一个人在衢州工作，亲属都在开化县的老家，一时半会赶不到。
这时，衢州公交集团董事长庄国宏已经带领公司的相关负责人赶到医院。
家属不签字不能手术，但这个手术不能等，多等一分钟就多一分钟的危险。
“跟医师商量我来代签字。”当时姜永古病情危重，手术风险非常大，签了字就要担责任，但庄国宏还是下了决心。
经过一系列的准备，下午六点半，姜永古被推进手术室。
在市人民医院神经外科主任的指导下，余国峰和另外一位医师开始了手术。手术在显微镜下进行，“把颅内的积血清理掉，找到出血点，止血”。手术一直持续到了夜里11点钟。
随后，姜永古被送进重症监护室。
“先把他的命保住。”余国峰说，根据评价大脑功能的GCS(格拉斯哥昏迷评分)，最高15分，最低3分，姜永古是4分，病情并不乐观，另外，还要防止并发症。
到今天上午，姜永古还在昏迷中。
余国峰说，医院一直在积极采取治疗措施，但最后的治疗结果，还要“看个体差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