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经济缓慢复苏,一些低薪工作者仍在艰难度日。11月29日,数百名来自麦当劳、汉堡王、肯德基和多米诺比萨等十几家快餐连锁公司纽约分店的员工举行大罢工,要求公司大幅提高薪水,并且承认他们组建的独立工会“快餐业工作者委员会”。
此前,美国全国多地发生沃尔玛连锁超市员工罢工事件,而这是首次快餐业从业者跨公司联合罢工。美国零售业和快餐业有大量低薪员工。美国劳动统计局今年初预计,美国未来10年每10个新增工作岗位中就有7个低薪岗位,提高低薪岗位待遇已经成为一项广泛的诉求。
“最后的工作机会”
萨维德拉·扬图阿已经在纽约曼哈顿第34街的汉堡王工作两年了,仍拿着每小时7.3美元的工资。她说这微薄收入使她无法供养儿子。扬图阿参与了11月29日的罢工,她表示,“我这都是为了儿子,组成工会能帮助我们在纽约活下来。”
罢工者的诉求包括要求公司把他们接近联邦法定最低工资(7.25美元)的薪水提高到每小时15美元。根据纽约劳动部门统计,纽约食品服务行业小时工资的中位数为8.9美元。罢工组织方“改变纽约社区”的乔纳森·威斯汀说,他们发现很多快餐业员工拮据到买不起吃的,付不出房租,坐不起上下班的地铁。
“国家劳动关系法项目”组织为低薪工作者主张权利,该组织政策部门主任安妮特·伯恩哈特认为,随着越来越多有家庭的人开始以快餐业为生,这一行业不可再被简单视为向青少年提供临时性工作机会的行业。美国劳动统计局数字显示,全国快餐业工作者年龄中位数超过28岁,占全行业从业者三分之二的女性员工年龄中位数更是超过32岁。
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工会和劳动法专家哈利·谢肯教授指出,快餐业和零售业工作者处在美国服务行业的底层,不仅工资低、几乎没有福利、工时短,还不受尊重。“但对许多从业者来说,这甚至是最后的工作机会,”谢肯说。
或期待政府干预
当基层服务员挣扎于低薪时,不少美国大型快餐连锁企业在这一轮经济危机中倒显得风调雨顺。拥有必胜客、塔可钟和肯德基等品牌的百胜集团过去4个财季的利润增长率为45%,麦当劳的同期利润增长更是达到130%。而根据《大西洋月刊》网站的报道,百胜公司和麦当劳是继沃尔玛之后,全美基层服务员工资第二和第三低的企业。
类似的情况不仅存在于快餐业,还存在于零售业、娱乐业和宾馆业等其他低薪工作岗位集中的行业。根据“国家劳动关系法项目”组织今年7月的一份报告,美国66%的低薪工作者受雇于人数超过100人的大企业,然而,雇佣最多低薪工作者的前50家企业普遍已走出危机,业绩良好。
有观察者指出,因对从业者资历的低要求和工作本身高度的可替代性,一些低薪工作岗位的工资设置有一定的经济学道理,但如果从业者因此无法生存转而依赖社会福利,情况就值得干预了,这在一定程度上也是为全社会“减负”。
“消费者少花几分钱去买不怎么有益健康的汉堡和薯条,到头来还要向社会福利项目提高支付额,”劳动经济学家马克·普莱斯说,“政府当然应该帮助低收入工作者,但这个行业商品的价值也应该体现员工的生存成本。”
目前,政府的干预为外界所期待,纽约州政府和立法机构就面临着提高州最低工资的巨大压力。但是,争取权益更重要的可能还是靠低薪工作者自己团结发声。
经验丰富的工会组织人士指出,在过去的30年间,由于大型工厂的消失,行业工人呈现零散化,雇佣模式也日益多元化,目前美国大约只有7%的私企雇员参加工会。工会组织专家史蒂芬·莱尔纳称,现在的一些工潮组织者正在想办法打造适合于不同行业的组织形式,并且有创造性地实现诉求,“比如纽约的快餐业工作者这次只罢工一天,而不是像传统上直到‘胜利’才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