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其实我不是你的亲爹……”
七旬老父的一番话惊着了45岁的余姚人小山(化名)。一个月前的这一幕,像极了电影里的情节,其背后有着一段感人的故事。
42年前:工友“送儿子”,未婚老管喜得子
小山的父亲老管今年74岁。“儿子不是亲生的”,这个秘密埋藏在他心里已经42年。
1958年,老管从余姚三七市镇石步村外出来到福建打工,认识了比他小两岁的工友老应。老应来自江苏江都,和妻子带着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逃荒来到了福建。
异乡谋生的日子异常艰苦,全靠工友间的互相照料。老管和老应一家感情渐渐因此熟络。见老管单身一人,平日里也没人陪伴,老应有了把小儿子小山过继给他的想法。
当时,老管因为老家有事回到了余姚。于是还留在福建打工的老应,给老管写了几封信,还在信里表达了“送儿子”的想法。
老管得知老应的想法,心头大喜。当时已经30多岁的老管因为家里穷一直没有娶老婆,如今从天上降下一个儿子来,真是高兴还来不及。
1970年,老应亲自把3岁的小儿子小山送了过来,老管自此开始了“有家有子”的日子。
42年来:悉心照顾养子成人、成家
小山小时候长得虎头虎脑,很招人喜欢,老管非常宠爱他。
当时家里非常贫困,甚至连吃饭穿衣都成问题,为了养活儿子和自己,老管只能到处找活干。实在没活干的时节,老管就天天早出晚归上山砍柴,只要能换一点点钱或是一点点口粮。
在那个贫困的年代,一个没结过婚的男人独自照顾一个小孩有多难,也许只有老管自己知道。
把屎把尿、一口一口地喂饭、一针一针缝补每一片尿片,老管自己一个人一边琢磨一边学习做一个合格的父亲。
外出干活带儿子不方便,老管就做了一把小椅子,让小山坐在里面背着去干活;天冷了,担心小山生冻疮,老管又准备好了火铳给他暖脚……
就这样,小山快乐健康地长大。让老管感到欣慰的是,儿子特别懂事,10岁时就已经能踩着椅子在灶台给老管做饭了。父子俩老有说不完的话。
日子平淡而又幸福。42年来,为了照顾小山,老管一直没有成家,他看着小山渐渐长大成人,工作、娶妻、生子。在老管心里,42年前这个平白得来的儿子是他此生最大的收获。
老人的愿望:
寻找养子的生父,让孩子尽尽孝道
如今,74岁的老管在三七市镇享受着幸福的晚年生活,儿子儿媳妇都很孝顺,孙子大学毕业后顺利找到了工作。家境越来越好。
然而老管心里始终有一个遗憾,像一个未解的结。
老管的想法是,小山早就长大成人,他的身世始终还是应该让他知道,而更重要的是现在家里生活条件越来越好,也应让小山孝顺一下他的亲生父母。
老应一家这个时候不知身在何方?他们生活现在还像当年那样困难吗?他们是不是也想念小山?
于是,一个月前老管开始悄悄寻找老应一家。
很幸运,在老管的“寻亲计划”开始之初,他就碰到了热心人祝生道。祝生道是姚东律师服务所的律师,老祝经人介绍前往寻求帮助时与他相识。
听到老人的故事和愿望,祝生道很感动。巧合的是,老人提到的一个线索,还多少与他有点渊源:老管依稀记得,当时和老应一家相识时,老应曾提起过老家的一个地址——江苏江都县永安公社新兴(谐音)大队,而祝生道之前恰巧去过江都。
祝生道一口答应带着老管去江都永安村“寻亲”。
江苏相见:生父找着了
出发寻亲之前,老管向儿子小山道出了他的身世,也就是本文开头一幕。
小山震惊之余却没有多说什么。他的心情是复杂的。老管在他心里早已是不可替代的好父亲,可是也许在异乡的某个地方,真的还有个老人在期待着他。
“有生之年见一眼自己的亲生父亲”,小山默默同意了老管“寻亲计划”,却不放心身体不好的养父独自出门。
和妻子商量过后,小山劝说老管等他空闲下来一起去寻找,可这个时候的老管哪里还等得住。
10月21日,祝生道带着老管来到了扬州江都区。
“寻亲计划”进展异常顺利。一路打听,很快,祝生道带着老管就在扬州江都区新圩村找到了老应家的大儿子。在他的带领下,老管跨进了应家大门。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虚弱地躺在床上,面貌依稀是昔日工友老应。而老应也认出了老管,两双大手紧紧握在一起。
老应一家如今都生活在江苏,当年的女儿已过世,两个儿子事业有成、有了各自的家庭。如今的应家应该说生活美满又富裕,早已不是当年落难异地的工友。然而遗憾的是,老应在前段时间却染上了重疾,情况并不乐观。
对于这样一位重病的老人来说,老管的出现就像是一剂强心剂。得知小山近况的老应再也忍不住痛哭起来。42年来,这个家、这个父亲无时不刻都在思念当年的那个小山……
两家人相约:明年春天再聚余姚
“找到了!找到了!”,当晚就接到老应电话的小山和妻子欣喜若狂。
很快,小山带着妻子、儿子来到了江苏扬州江都区新圩村。兄弟相认、父子重聚,一家人再度相会,说不完的激动和喜悦,童年依稀的记忆也再度泛起。小山的兄弟向小山说着童年时的那些趣事,而小山也向他们介绍起他这些年生活的经历……
病塌上的老应更是紧紧拉着小山怎么也不肯放手,嘴里反反复复念叨着一句话:“没想到,没想到,没想到还能亲眼见到儿子、儿媳、孙子。”
小山说,不论养父还是生父,都是他的父亲,都是他最亲爱的家人。管家、应家两家人相约,等明年春天天气回暖之后要在余姚三七市再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