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岁少女正在照顾植物人父亲。
18日,记者在湖北省荆门市第二人民医院看见了来自广西的少女韦莹,她正伏在植物人父亲的耳边低吟,病床上的父亲却没有什么反应。当记者问她,父亲可以听见吗?她沉默了一会儿,点头说:“我感觉(我讲了这么多),他就是听得到!”
韦莹告诉记者,她家在广西贺州市钟山县红花镇山区,年幼时父母离异,韦莹随父亲生活,父亲忙着在外地割松油,她和爷爷、奶奶待在大山里相依为命。几年前,爷爷、奶奶不幸去世。
年初的一场车祸改变了这个家庭的命运,在湖北省荆(门)南(漳)线42公里+800米路段——当日13时45分,44岁的韦文平(韦莹父亲)驾驶一辆两轮摩托车沿荆南线由西向东行驶时,与对向行驶的一辆三轮车相撞,两车受损,韦文平颅脑受伤,送到荆门二医后做了开颅手术。
“一般患者是单边开颅,韦文平是两边开颅,所以我印象很深!”神经外科护士长郭芹说,两边开颅反映韦文平的伤势很重。术后刚开始,医护人员喊他的名字,他能够点头作答,后来,他病情恶化,意识模糊,接近昏迷,呼之不应,几成植物人。
得知父亲受伤住院,韦莹离开老家往亲人身边赶。在医院,韦莹协助护士做些力所能及的护理工作,关注药水的滴注速度,关注氧气管的工作状态……7个多月来,韦莹将护理做得井井有条。渴了,喝点白开水;累了,趴在床边休息;饿了,就用电饭煲煮点面条和稀饭。
“我是1994年3月份(农历)出生的,后来在病房里过了自己18岁的生日,当时只能用清水煮面条。”“生活苦点累点没什么关系,主要是经济上的压力让人无奈——爸爸承担了事故的主要责任,对方承担次要责任,赔了几千元钱,而到现在,爸爸的医药费用已接近12万元,同乡的伯伯、叔叔竭尽全力凑了几万元,欠医院的六七万元只能一直拖着……”
护士长郭芹告诉记者,医护人员怎能见死不救?虽然韦文平一方一直拖欠着巨额医药费用,但医院一直为他治疗。另外,韦文平从6月份开始就依靠鼻饲维持身体所需,医护人员自发捐款,为他购买鼻饲所需奶粉,30多元/袋的奶粉,两天就要用一袋。为了不让韦文平断顿,双休或假日前,护士们会特意多买几袋奶粉。“韦莹这丫头懂事得让人心疼,每天煮面条或稀饭吃,瘦得让人心酸,所以,我们能帮就帮……”
还有不少好心人目睹韦莹的坚守后,自发为她捐款捐物。韦莹告诉记者,前几天,一位阿姨走进病房递给她200元钱,让她补补身体。另外,还有不少病友在关心和祝福他们——荆门的好心人很多,让她十分感动,她也作出决定,要在这座充满温情的城市陪伴着父亲坚守下去!
采访结束前,记者再次走进病房。躺在病床上的韦文平脸颊消瘦,一直沉睡着。韦莹说“做得最多的,就是坐在床边,轻轻地跟他讲我的事情,轻轻地唱些老家的山歌。”
“他听得到吗?”
韦莹沉默了一段时间,再开口时,语气斩钉截铁:“我感觉(我讲了这么多),他就是听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