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年前,老版《西游记》拍了6年,六小龄童只拿到2000元。如今,娱乐圈中风生水起的一线演员的“工资”已经到了动辄五六十万一集,演一部戏收入就可达千万。“演员片酬25年涨了5000倍!”,相对于娱乐圈的“高工资”,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文字工作者的稿酬待遇13年都没有变过。日前,新闻出版总署署长、国家版权局局长柳斌杰在做客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两会直播间时透露,文字的稿酬标准将作调整。他表示“原来定的稿费标准过去快20年,这个标准很低”。消息一经传出,立刻引发了广大文字工作者热情回应:“盼了十几年了!终于‘准备调整’了!”
作家吐槽稿酬确实太低
据1999年出台的《出版文字作品报酬规定》,规定基本稿酬标准为“原创作品:每千字30元-100元”。记者粗略计算了一下,按照这个标准,写一篇两三万字的中篇好的也就两千多元钱。青年评论家西闪就说:“大部分作家,两三年才写一本书,一本书就赚一两万。月薪八百啊,朋友,没有社保啊,朋友,还得交税啊,朋友!”
陕西青年作家陈毓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就对稿酬标准低深有体会,“当时,标准制定之初,作家拿到的稿费是比大部分老百姓的工资高的。我有一个朋友就是这样,10年前,他一个人的稿费可以养活一家人,而现在,连养活他自己都成问题。”
千字30元至100元的稿酬标准,用陈毓的说法,就是“越来越低”,这么多年过去了,萝卜、白菜等物价都在不停的涨,连出租车费都在这两年提高了好几次,稿酬标准再不提高,作家们真得饿死了。
著名作家毕飞宇也曾吐槽,他的中篇处女作《孤岛》1991年时拿到的稿酬大约1700元,当时相当于他三年的工资,现在他一个中篇也就几千元,却只够一个月的工资。
茅盾文学奖得主刘醒龙也抱不平,他说:“现在作家的稿费实在太低了,好不容易写一个中篇就挺难的,结果还不够请人吃顿饭,物价涨了那么多,稿费多少年没有人加……”
富豪作家拿版税他们是例外
虽说有不少文字从业者在网上吐槽“文学创作贬值太厉害了”,然而也并不是每个作家都在为稿费犯愁,文坛从来都不缺少富豪作家。
据记者了解,在《出版文字作品报酬规定》中,除了按照每千字30元——100元的最低稿酬保障外,作家还有其他方式可获得报酬,如基本稿酬加印数稿酬、版税稿酬。所以说,这个标准对于畅销书作家收入的影响并不大。
像郭敬明、于丹、郑渊洁等人,常年在“中国作家富豪榜”榜上有名,拿的都是版税稿酬。而著名作家王朔在1992年出书时就是拿版税了。至于网络写手也不愁,他们是靠着网上点击率及版税稿酬的。网络写手南派三叔曾透露,他认识的不少网络“大神级写手”的收入,靠网上点击率及版税稿酬,收入已经可达千万元。
对于稿酬过低,有不少网友表示,饿死的其实都是纯文学作家,对于畅销书作家是没什么影响的。
对此,陈毓说,畅销书作家一般都是拿的版税稿酬,说到底,作家因写作而获得的收入,最终看的还是你的作品有没有市场。有销量,稿酬当然就高。而纯文学因为其读者范围有局限性,销量都不会太好,向纯文学杂志投稿,稿酬自然不高。像在陕西,纯文学作家就比较多,稿费少完全不稀奇。
让纯文学有立身之地才是关键
目前文学消费相比娱乐消费是在较低端的状态,比稿酬低更让人痛心的是,整个文学生态的不健康。纯文学不吃香,通俗娱乐赚大钱,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明星片酬能在25年内连涨5000倍,其实都能说明这个问题。在这样的生态环境下,文学身处尴尬境地,而引导大众的文化消费是很必须的。
即将出版第二部长篇小说《沿着东北方向》的陕西中青年作家马略词,谈及稿酬,他认为,作家的稿酬过低,《出版文字作品报酬规定》13年不改,归根结底,其实是一种文化的缺氧和短视,美学的营养不良。“在市场经济的催化下,人们越来越喜欢漂亮的花朵,而渐渐忽略了美丽之花盛开之下的根茎叶的成长。”我们时代文化的价值趋向,确实已经“不够深沉”。
马略词表示,“为了谋求生存,很多人都很难静下心来去认真地读一本书,只是更改稿费标准,并不能改变文字工作者不受重视的实质。而且,长时间的文化价值审美缺位对时下的年轻人也必然会造成一定不良的影响。所以,我认为重新找到我们的审美坐标,让纯文学有立身之地,才是关键。”